第九十九章 马匹

  颜凉笑着,转过身大笑两声,然后干巴巴说道:“章丘,章丘,章丘!好一个章丘。”
  段木兰疯狂的说着什么,但是全都听不清,因为都是从喉咙里直接吐出来的呓语。
  颜凉往前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看着段木兰道:“我会让他去陪你的。”
  然后再也没回头,边走边说道:“我会给你一个全尸,我答应过的。”
  段木兰无力的嘶喊着,可是喉咙里被血和痰哽住,让她只能发出如七十老妪一样的磨声。
  第二天,依旧没有人给段木兰吃的喝的,但是也没有打她。
  如果有人对她上刑她还好受点,就这样漫无目的等待,才是最难熬的。
  但是段木兰手上的伤口不断的反复发炎,流脓,流窜的整个地牢的气味都难闻得很,连地牢里的看牢人都不想在那里待了。
  正午时分,就有两个人过来给段木兰解开手铐,解开手铐的一瞬间,段木兰就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砸在地方,发出“砰”的一声。
  陈清焰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再看一个死人一样的冷漠。
  陈清焰跟在后面,悠闲走出来,闻到异味后马上用手捂住鼻子,冷声看着段木兰道:“把她带到马场去。”
  段木兰听到马场两个字就发疯似地往后爬,好像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拖着走。”
  说完陈清焰就先走了。
  两个小厮也是陈清焰楼外楼训练的高手,修习的领域也是专门替人杀人灭口的,自然不会对一个半老徐娘手下留情。
  都是一人拽一条腿,像拽死猪一样拖起段木兰走。
  段木兰死死扒住底板,想要扣住什么,可是她已经没有指甲了,只能用用力的用手扣着地面。
  本来已经结痂的手指头再次因为扣地面,所以手上的伤口再次崩开。
  段木兰手上混着泥土和血液,乍一看上去鲜红一片。
  段木兰声音嘶哑的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白商陆!我是你姨母!放开我!”
  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颜凉吩咐陈清焰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建造楼外楼,也不是修缮莳花馆,而是让她在楼外楼后偏僻的地方修建一个私人的跑马场。
  就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
  段木兰被拖了一路,手指早已经血肉模糊,而胸前的襟花儿早已经磨透,露出流血的胸膛?
  但是段木兰还在垂死挣扎,“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白商陆!我是你姨母!”
  马场内,一个凉棚下面颜凉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颜凉轻轻放下茶杯,缓声道:“你该庆幸,你是我姨母,要不然我连全尸都不给你留。”
  太阳炽热炎热,像个火球一样挂在天空,颜凉还以为会等几天才能等到这样的艳阳天。
  真好,天公作美,第二天就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以送她上路了。
  “啊”
  段木兰被小厮扔到跑马场的中央,一圈都系着健壮的跑马,这里的马也有贩卖给别国的,也有贩卖给金陵中豪绅的。
  但是周围的马看上去,被喂养的非常好,跑起来一定非常有力。
  段木兰看了一圈周围,看到周围蹬着马蹄的烈马,段木兰吓得害怕大叫往周围爬去。
  颜凉看着张牙舞爪想要逃离的段木兰,看着她奋力的往外爬,又一次一次被人拖到中间,就像是没有休止的轮回一样。
  颜凉终于放下了茶杯,轻声道:“要知道,我其实可以让你痛不欲生的死去的,甚至说,我可以让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可是我想了又想,觉得让你体验一下我母亲受过的,毕竟你们是姐妹。”
  颜凉用手不断轻轻敲打着桌面,道:“姐姐受过的罪,妹妹理应感同身受才对。可我思虑来,思虑去,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知道我母亲的痛了。”
  虽然颜凉没有大声的喊叫,可是那样清脆有力的声音直接锤击着段木兰的胸膛。
  颜凉双眼直勾勾看着段木兰,享受着她的恐惧与无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无论在打击白家中扮演什么角色,每一个人!都要给我母亲陪葬。每一个!”
  颜凉甚至可以透过段木兰感受到母亲当时是何等的悲情与无助,是不是万念俱灰,但求一死?
  段木兰卑微的看着颜凉,双眼都是祈求,不断以头抢地,“我求求你,放过章丘,放过我丈夫…我,我,我…我愿意受任何罪过。”
  每一下都磕出血来。
  颜凉站起身,走到阳光下,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种子,总算不辜负你夫君拉回你尸体时崩溃大哭的样子。”
  “章丘…”段木兰整个人伏在地上,头挨着地,抽噎着叫着夫君的名字。
  颜凉实在看不得她有人情味的样子,直接甩手道:“动手。”
  “是。”
  陈清焰亲自上手,牵过来一匹千里良驹,这是一条健壮的墨色马匹,它的肌肉不断在抖动,看来它会给段木兰一个痛快。
  段木兰抬起头,看着牵着马匹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陈清焰,好像一个死神在向他招手。
  直到云龙纹的靴子站立在段木兰面前,段木兰才深切的感觉到,自己要死了,要去地下见段梦瑶了,以同样的方式。
  陈清焰从马匹身上掏出一卷粗麻绳,打了个结,刚好可以套进段木兰的脖子里。
  马匹打了个响鼻,“咈咈”叫了两下,后腿哒哒的踩着地。
  段木兰双眼不断睁大,转身就想跑,可是腿部受伤,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爬,但是爬了没多远就很快就被两个小厮压住,拖了回来。
  被死死按住,陈清焰笑着把绳圈套进段木兰的脖子里,另一头紧紧绑在马匹上。
  墨色的马不安的踹动着后腿,摩擦着青草地。
  段木兰还在死命反击,但是…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陈清焰看了颜凉一眼,颜凉也回看了一眼陈清焰,点了点头。
  只见陈清焰从腰间抽出一把袖珍的短刀,高高举起,大喊一声,插进马匹的后屁股里。
  马匹放下“嗷”的叫着,前脚掌高高抬起,站起身半人身高。
  发了疯一样往前跑,而且拖着段木兰的身子,段木兰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手死死扣着脖子处的绳子。
  可惜陈清焰打的是活扣,也就意味着马匹走的越快,扣越紧。
  活扣变死扣。
  马匹带着段木兰跑了一圈,基本到中场后段木兰就已经没有气息了,也不在反抗了。
  麻绳的细小的毛都磨进了段木兰的脖子里。血迹很好的描绘了马匹的行走路线。
  段木兰看着没有生机的段木兰还被拴在马匹后面,内心的大石头也算终于放下了一点,以往每天每夜的压的自己喘不上气,睡不着觉了。
  颜凉没有情绪的看着段木兰的尸体,用别人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母亲,你看到了吗?”
  陈清焰让人把马匹牵回马棚,着人治疗,然后看到呆呆的颜凉以为小姐被吓到了,就走上前说,“小姐,都死绝了,回吧。”
  颜凉听到声音才回了魂,看着陈清焰道:“你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陈清焰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