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会不会是我的父亲
“荣叔叔…”
“叫叔叔，把荣字省去。”
“哦，叔叔。”
“澈儿乖，叔叔给你的棋谱可都读了一遍？”
“嗯，读完了。叔叔，你为什么要叫我澈儿，这是我的大名吗？我娘亲说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给我们取名字，回头再补上。”小人儿一脸天真的说着，对于娘亲说的话，从不怀疑。
“你娘亲那是（傻）”那个字没说出来，荣昱只好又咽回去。
“今早我娘亲带着妹妹去了慕容府，还把我送给慕容舅舅的铜镜拿去生财了。”小钱哥一遍下棋一遍叨叨，丝毫不影响手底下的动作。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可是昨日飞鸽传书，荣兮叔叔带你来的。”荣昱的确诧异，因为秦幼菡早上去慕容府的事情，他也是吃过早饭才听荣兮说的，小钱哥可是一点没听见哦。
“嘿嘿，是发财告诉我的，嘘～发财过来！”钱哥儿招呼一声，一只通体白毛儿的小鸟落在了小小的肩膀上。
“澈儿可懂鸟语？”荣昱问道。
“嘘，发财不喜欢别人说它的是鸟语。”钱哥儿压低了声音告诉荣昱。
“好，叔叔明白了，那要如何形容发财说话这件事？”和钱哥相处久了，荣昱也渐渐学会了耐心和孩子沟通聊天。
“叔叔就说，‘鸟言’，对，发财讲的是鸟言。”钱哥儿一脸“叔叔好蠢”的表情，玉树临风的荣王不知何时竟被一个三岁的小奶娃嫌弃了。
“好，那你告诉叔叔，你是真的能够听懂发财说的‘鸟言’？”
“能啊，我娘亲讲过一个故事，就是说的一个懂鸟语人。”钱哥儿小手端起茶杯，假装喝茶，眼神却在偷瞄对面的荣昱，放下茶盏，继续说道，“听娘亲说，鸟儿是会‘说话’的，而且有人也真懂鸟语。据说，古时候有个叫公冶长的人，就是位通晓鸟语的专家。有一次，他从燕子的呢喃软语中听出：‘公冶长，公冶长，南山顶上有只大肥羊。快快去背来，你吃肉，我吃肠……’于是公冶长爬到南山上，果然背回一只摔死的大肥羊。”
“公冶长将大肥羊剥皮剔骨熬汤，羊肠给了小鸟们吃，鸟儿们每次有了发现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公冶长，就这样公冶长一直有肉吃。他的邻居知道了这件事，就问公冶长是怎么做到的，公冶长就把自己会鸟语这件事告诉了邻居，邻居也想学，公冶长没办法就教会了邻居。然后有一天公冶长不在家，小鸟又来门外喊：‘公冶长，公冶长，后山上有只大肥羊，快快去背来，你吃肉，我吃肠。’，小鸟的话被邻居听到了，这个邻居就赶忙跑到后山，一看果然有只大肥羊，才刚死不久，邻居欢天喜地地把羊背了回去，羊皮剥了晒在院子里，羊肉熬汤，羊肠却并没有给小鸟吃，而是自己一并煮了。小鸟很生气，可是也没办法。”
“那后来呢？”荣昱问道。
“后来，小鸟就想要报复一下那个邻居，恰好有一天南山脚下有人死了，众人找不到凶手。小鸟又在门口的树上高声唱：‘公冶长，公冶长，南山脚下有只羊，快快去背来，你吃肉来，我吃肠。’邻居听见了，飞快地跑到南山脚下，看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担心别人和他抢，一边跑一边嚷嚷：‘那是我的，是我杀的，是我的。’县太爷一听，有人主动招供了，抓起来，带走。于是那个邻居就这样被带走了。”
“你娘亲给你讲这个故事，是想说什么？”荣昱听了半天也没理解这娘俩的脑洞，明明只是劝人讲信用的故事嘛。
“叔叔，你难道没有悟出来嘛？懂得一门鸟言是多么的重要啊！”钱哥儿一脸的傲娇。
“你娘亲是这么给你总结的？”荣昱有些生气，这女人究竟懂不懂教导孩子？
“娘亲确实是这样说的。叔叔不信，可以问发财！”钱哥儿笑着指着发财，“对了，叔叔，我娘亲真有一本关于鸟语的书，她最近时不时得再和金桂姨姨讨论什么，兵粮丸！对，就是兵粮丸。”
“澈儿，以后这些话万不可对他人讲。”荣昱大概猜到了“兵粮丸”是什么，只是秦幼菡研究兵粮丸做什么呢？这个女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被发掘？
“澈儿知道，叔叔不是外人。”钱哥儿讨好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澈儿乖。”钱哥的讨好对荣昱来说，十分受用，眼睛里满是笑意，乍得一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竟长得有几分相似。
钱哥停住笑意，忽然一本正经地对荣昱说道：“叔叔，你会不会是我和妹妹的父亲？”
一句话问得荣昱沉默了，他在思索要如何回答不会伤了孩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叔叔只是叔叔，但澈儿和清儿永远是荣家的子孙。澈儿还小有些事不方便知道，等澈儿再长大一些，父亲就会回来了。”
“谢谢叔叔，澈儿明白了，不过，也许等澈儿长大了，可能就不需要父亲了吧？”钱哥自嘲一笑，表现出比同龄孩子的成熟，这一笑刺痛了身为叔叔的荣昱，他起身想要去安慰一下孩子，可钱哥下一秒，跑开了。
风吹起落花，满园都是桂花的香气。
“哥，你看到了，孩子如今很想你。”荣昱低低的说着，另一侧的桂树上隐藏了许久的荣昊，飘然而落。
拿起钱哥刚刚喝过的茶盏，荣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荣昱重新摆好了棋局，兄弟二人各自执棋，始终无话。
钱哥跑过的地方，留下浅浅的脚印，风吹起，桂花飘扬，很快掩盖了脚印的方向，只剩满园满地的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