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吹皱一池春水
“咦，这茶汤真好喝，不知是怎么煮出来的？”有女眷忍不住询问。
“这……”华相夫人不知要如何回答。
“这叫奶茶，也是刚刚台上那位公子自己煮的，先将红茶煮了沥出茶叶，然后按比例加入鲜奶掺拌均匀再比煮沸，最后再加入白糖。”华潇雅接过母亲的话，十分自豪地将秦幼菡和她的茶推荐给大家。“待会儿还有比这茶更好喝更好吃的美食呦，各位夫人小姐，请尽情享用。”
“好好好，这丫头也越发能干了。”第五将军夫人忍不住夸赞，她是华相夫人娘家的嫂子，自然是向着自家小姑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盏茶吗？”
“清儿，你又莽撞了。”出声的是新建伯沈国忠家的小姐沈冰。
“大姐，二姐姐说的对，有什么了不起嘛，要不然我们就比试比试！……”
“洁儿不可！”
“有何不可？还是三姐姐怕了？”
“洁儿，不可对你三姐无礼！”沈冰出声疾言厉色。
“娘亲你看，大姐姐和三姐姐又教训洁儿！”沈洁对着沈夫人撒娇。
“冰儿玉儿，你们过于谨慎了，清儿和洁儿也没说什么嘛。”沈夫人开口，众人在场沈冰和沈玉不好再说什么。
其他的夫人小姐心里默默鄙夷，但谁让人家是梅妃娘娘的亲嫂子呢，只当没听到她们一家的话。
不过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清姐姐，你今日的衣衫真好看，好像梅花丛里飞来的蝴蝶一样美丽。”说话的是一个四品典仪李家的小姐，嘴上夸赞沈清的衣衫漂亮，眼睛却是在一旁忙碌的华潇雅身上，今日沈清和华潇雅穿了同是黄色的衣衫，这个李小姐这样说，不是摆明了她沈清没有华潇雅好看吗？
“谁是你姐姐？”沈清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沈小姐，是环儿失礼了。”李环略显委屈，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沈清和华潇雅一直不对付，无非是为了那个人，而她见不得两人好，也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他。
沈家四姐妹分别以“冰、清、玉、洁”为名，因着姑姑是如今宫里的梅妃，圣眷尤渥，又生下了皇子和公主，连带着沈家水涨船高，四姐妹身怀各艺更是自命甚高。沈夫人入府的时候沈家还不入流，所以选的夫人品性也一般，府中庶务管理的差劲一点也还好，可是这教育子女上却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来的。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母亲的品质决定了孩子的一生。
沈清心里憋着一口气，等到华潇雅招呼完邻座的宾客转身的一瞬间她悄悄伸出了小脚丫，心里想象着华潇雅当众跌倒的丑样，控制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待意识到是自己一个人出丑，而华潇雅没等转身便被另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苏家小姐截了糊，她被气得咬牙切齿，连带着恨上了那位苏小姐。
假装看不到众人看她的目光，还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众人。眼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华苏二人。瞅见她二人附耳聊了几句，便一齐向后院更深的小院子走去，她便也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华小姐，小小冒昧了。”苏小小略一福身。
“苏小姐客气啦，叫我潇雅就好。我可以称呼你小小吗？”华潇雅向来喜欢和投缘的人交朋友，这个苏小小看上去年纪不大，行事却很沉稳，且不卑不亢，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很对华潇雅的脾气。
“好，以后我们私下里就直呼名讳啦，潇雅！”果然对路子，原来也是个表面温顺的。
“小小！”
“哈哈哈……”
“呵呵呵呵……”二人正笑得起劲儿，不知后面何时跟了个苍蝇。
“哼！你二人私下竟这般放浪，你你你们太不知羞耻！”沈清义愤填膺，好像真看到了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情。
“我们如何干卿底事？！”华潇雅毫不客气地怼回。
“你、你你……”沈清气得说不出来话。
“我我我……怎么了？”华潇雅吐吐舌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彻底气炸了沈清。
“你骂人！”沈清恼上加怒。
“不好意思沈小姐，潇雅不该那样直白，送您一句话——吹皱一池春水。”苏小小柔柔软糯地一句话。
“哼！算你识相，本小姐今儿不和你们计较！”说完也不看二人的反应，扭着腰肢返身往回走，仔细看不难发现，有一种落荒而逃地狼狈。
待她走远，华潇雅凑近苏小小问道：“小小，你那句吹皱一池春水，什么意思呀？是有典故吗？”
苏小小掩唇一笑，刚欲回答，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是和‘干卿底事’一样的意思。这是一个典故，南唐中主李璟，与中书侍郎冯延巳均工词，李璟有《浣溪沙》一首，其佳句为”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冯延巳有《谒金门》一首，其佳句为”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一日，中主戏谓冯延巳曰：”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冯延巳即应曰：”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说话的是一袭男装的秦幼菡。刚刚三人的对话，全被她听到了。
苏小小吃了一惊，见到是个陌生男子少不得有些防备。
“闫掌柜，你也在这里？”华潇雅有些惊喜。
“咳咳，是呀！华小姐，因为有人到后台传话，要求这出戏演完加一出戏，所以闫某少不得要来询问一下夫人的意见。”秦幼菡表明自己完全是无意听到几人谈话。
“哦？莫非是沈家四姐妹要加戏？”华潇雅脑瓜一转想到了刚刚沈清的反应。
“不错，正是沈家四位小姐，要同时表演琴箫书画……”秦幼菡内心里有些不齿，人家的寿宴你一个被邀请参加的人，还要来和人家的女儿争奇斗艳，四朵大奇葩。
“啊？四个人一起表演？！完了完了，这不就是针对我吗？挑在我爹的寿宴上故意让我华家难堪！”华潇雅满目怒容，可是她确实拿不出能够搬倒对方的才艺，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