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空降董事长
“什……什么？”凌楠一路上习惯性的不在线，进了办公室之后被娜娜忽然一嗓子，吓得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朝她指的方向望过去。
眼前的情景极度惨烈，她一时之间脑子都木了。
一整杯咖啡把她的笔记本浇了个透，桌子上没得及收拾了文件和设计稿无一幸免。咖啡顺着桌面流淌下去，就连她存放在柜子里的个人物品也全都遭了殃。大概距离事发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咖啡蒸发了大半，黏糊糊的攻占了她的工作成果，根本连拯救的余地都没有。
大家都围着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楠根本来不及思考，一把拽过笔记本试图开机。
“凌楠姐，不要！”娜娜生怕她被电到，赶紧上前去阻止她，然而到底还是晚了。
笔记本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直接冒出了一束蓝火苗。电子元件烧毁的味道直冲鼻孔的瞬间，凌楠像被针刺了一样，大叫着甩开了手上的电脑。
只听见嘭的一声响，笔记本就在地上摔开了花。
Fanny夸张的拍着胸口，声音跌宕起伏：“一大早的闹成这样，想吓死谁啊？”
凌楠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谁！到底是谁干的！”
“又不是我，你冲着我吼什么？”fanny没想到忍气吞声的兔子发起火来居然也有点分量，翻了个白眼坐了回去，“你得罪了谁自己想去呗，别人怎么会知道啊？”
凌楠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朝周围看热闹的人望了一圈。
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无论她怀疑谁都找不到证据。被子是办公室里通用的一次性水杯，根本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就算是恶作剧也太过分了。”
“什么恶作剧，我看就是报复。”
“做得这么绝，怕是铲了人家祖坟才能恨成这样吧？”
“这都什么时代了，别什么都是阴谋论的好吗？万一是谁不小心碰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们一个个都在等着她发火，等着她失控。凌楠的眼神扫过，清晰的看到了他们试图藏起来的幸灾乐祸和虚情假意的同情。
然后……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忍了回去。
这天的会议大概是凌楠的噩梦，因为主角本来就是她，她甚至连放空心灵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做好的设计稿、效果图和设计主题说明全都随着那一杯咖啡报销，何姐的态度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她才刚刚说明原因，fanny就跟着翻了白眼：“你这是在内涵什么？意思就是怀疑有人故意搞破坏了呗？”
凌楠气得够呛，还要拼命保持理智：“如果不是故意，为什么能破坏得那么彻底？”
“行啊，那你得拿出证据来啊。”fanny把文件夹一合，用上了看热闹的口气，“你要是有证据，那咱们肯定都给你撑腰。你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还要搞阴谋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怕做不完担责任所以自己故意泼的呢。”
凌楠头脑一热，差点恨不得冲上去，娜娜见势不对赶紧拉住她：“冷静，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是啊，这办公室是开放式的，里头又没有监控，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王艾在后面细声细气的附和，“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到时候完不成这个case每个人都要遭殃啊。”
“就是嘛。”fanny说得来劲，“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也不想想大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弄了你其他人也要跟着倒霉，谁会这么傻？没准就是谁无意碰了的呢，你打算把这黑锅甩给谁背啊？”
“要吵架打嘴炮就滚出去说够了再回来。”何姐皱了眉头，“来来回回推责任有什么用？”
凌楠攥紧了拳头：“何姐，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你也别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事你自己的责任最大。”何姐捂着额头扔开了手上的文件夹，“哪怕真是别人害你，你不做最新备份，不把你的成果藏好，不就等于给了别人害你的机会？说到底还是工作态度的问题。”
凌楠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可委屈的情绪拼命往上冒，怎么也压抑不了。
“何姐，凌楠姐她知道错了。”娜娜生怕气氛再僵下去，赶紧出来打圆场，“旧的备份还在，加班加点还能补救回来，手工设计稿比较麻烦，只有去档案部查查还有没有复印备份……”
“你们放心，是我的问题，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凌楠咬了牙，“我会在规定时间之前把进度赶上来。”
韩商陆望了一眼窗外，低矮的天空飞快的积聚起一层深灰色的彤云，天边隐约有轰隆隆的雷声滚过，这个钢铁丛林一般的城市好像都要被整个凝固在这片昏暗的天幕里。
凌楠……
他站起来，然后又犹犹豫豫的坐下，心头翻覆的都是理智和情感的纠缠。
又是一阵闷雷滚过，他终于站起来，乘坐电梯去了16层。
马上就是午餐时间，设计部的正式员工和周遭几个部门的员工正聚在一起扯着闲话等下班，董事长忽然空降，吓得他们魂都飞了，一瞬间窜得没影了。
王艾知道这情况下绝对没人敢上去领死，硬着头皮迎了上去：“韩董，您……有事吗？”
韩商陆朝周围看了一眼，简单的问道：“凌楠呢？”
“……凌楠？”
王艾还在发愣，娜娜已经在她背后抢着回答：“刚出去，可能心情不太好……”
韩商陆立刻转身离开。
“这阵势不对，这演的不是攻略小奶狗，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啊。”Fanny望着他的背影啧啧的感叹，“早知道一杯咖啡能引起韩董的注意，周围有未婚女性的办公室估计早让咖啡给淹没了吧……”
韩商陆很清楚凌楠的个性，知道她现在一定会想躲起来，心里忍不住更加焦急。
一个身影从侧梯那边闪过。
他记起凌楠曾经独自站在长窗落下的阳光里，神情寂寥又脆弱。
他加快速度追了过去，然而凌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游魂一般踏上了去天台的阶梯。
凌楠当然不知道韩商陆跟在她背后，她的世界翻覆颠倒，好像只剩下了黑白两色。
很奇怪，她一直以为自己此时应该是沮丧的绝望的，走起路来的时候却轻飘飘的，好像格外轻盈。
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上了天台。
“韩骞！韩骞！”
凌楠喊了两声才想起韩骞早上出门的时候带着他的报告，今天应该是去了学校，没来公司。
她发愣的间隙，雨已经慢慢的撒了下来。
雨不大，稀稀疏疏的，落在皮肤上淡淡的凉。
凌楠站着看了一阵，忽然萌发出一阵好奇。
韩骞平常总是喜欢坐在护栏外面朝下面眺望，他到底在看什么？他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
她撩了撩头发，小心翼翼的翻过了防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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