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赦天下,驱流民
于是,缠斗之中,典韦寻了个空隙,摆脱了这些人,脱身而去,之后便在荒郊野外凑合了一宿,好在腰间的酒壶还是满的,包袱里也才有吃的。
来县城之中杀李永为自己的好友出这口恶气,典韦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被李永的好友逼退,也是意料之中。
清晨天亮之后,典韦也打算离开陈留,于是就到了黄河渡口,上了船,王澈这才能与典韦“重逢”。
中间一个时辰的功夫,船上又上来几个人,典韦便于王澈坐在了一处,另外几个人则是零零散散的坐在其它位子上,还有的直接站在船尾处,到了时辰之后,船开始沿着黄河逆流而上,朝着洛阳出发。
从陈留到洛阳走水路也要走上好几天,更何况在中间的几处渡口,船还要停下,船上的客商来来往往,有新上船的,也有下船的,摆渡的船夫自陈留到洛阳这一趟,赚的便是这份钱。
这几天当中,船上有些粗茶淡饭可供船客享用,原本王澈以为自己就只能勉强靠船上的这些东西果腹了,结果却是遇到了典韦,典韦这人性情十分豪爽,而且,虽然是个游侠儿,但是人家身上有钱,不像王澈,穷光蛋一个。
在船上的日子着实无聊,于是典韦便拉着王澈整日吃肉喝酒,王澈醒来这么长时间,从黄县到陈留,再从陈留到洛阳,别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喝酒了。
这年头酒也是个奢侈品,即便是典韦,喝的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酒,酒水倒入碗中,浑浊的很,颜色发黄,碗底还能见着酿酒所用的原料,这种酒是小米酿造,叫做黄酒,也叫小米酒。
酒水入口,也没有王澈想想中的那般激烈,酒的味道很淡,也是了,这个年头酒曲发酵出来的酒水,能够有个十来度就算是高品质的酒水了。
“典兄,听这船上往来的商客说,洛阳那边,因为今年四月末好几处郡国遭了大水,已经下诏免除一部分税收了,另外,还有一道恩旨,说是大赦天下,如此一来,典兄也能放心一些了。”王澈说道。
这几日船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带来了不少消息,越是靠近洛阳,消息就越是灵通,毕竟洛阳乃是大汉都城,高官勋贵聚集之地,每天商客往来,这一来一往,消息就被带了出来。
典韦笑了笑,说道:“什么放心不放心,即便是没有大赦,留在陈留也无妨,只是些小麻烦罢了,兄弟你呢,说说,在黄县的时候得罪谁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兄弟我去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几日下来,典韦与王澈之间是越来越熟络了,典韦性情豪爽,大大咧咧的,是个直肠子,而王澈如今初来乍到,也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而且王澈“熟知”典韦,所以两人之间的相处,十分愉快,这不,已然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王澈摇摇头:“记不清楚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邻居家的叔叔给救了,这里”王澈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被狠狠的打了一闷棍,听叔叔说,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典韦问起,王澈也只能说个谎推脱过去,难不成还真要告诉典韦,然后典韦再千里迢迢的跑到黄县去杀人?
典韦在己吾杀人的事儿好不容易过去了,天子也有了恩旨大赦天下,典韦的罪责即便被发现也无人再去追究了,何必呢?再者,与刘家的恩怨不是现如今的这个王澈的事情,原本那个王澈,早就被一闷棍子给打死了吧。
这么说来的话,也的确是个仇,原主得死不瞑目吧?不过即便是要报仇,也得由王澈自己来,等混出个人模样来,衣锦还乡报仇,这才算是为原主报了仇,而不是借助典韦的手段去报仇。
既然拿着眼前这个憨厚的大个子当兄弟看,王澈就不会去坑害人家,大赦天下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好不容易变成了良民白身,不能再去背人命官司了。
客船在洛阳郊外的渡口停了下来,王澈与典韦的目的地也近在眼前了,两人下了船,由典韦出钱,在渡口坐上了牛车,朝着洛阳城出发。
到底是进了司隶,到了洛阳,天子脚下,沿途所见,与王澈在从黄县来的途中所见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未曾上船的时候,一路走来,除却陈留之外,沿途多可见衣衫褴褛的百姓,或是流民,大水刚发完,百姓流离失所,官府到现在除却放粮之外也没个别的办法,所以路上迁移到别处讨生活的流民居多,而进入司隶地界儿之后,几乎就看不见流民了,反而一副百业兴盛,欣欣向荣的景象。
王澈与典韦是乘船从河面上走的,自然见不到司隶周遭官府派兵驻守城镇,驱赶流民的景象。
这大汉都城,天子脚下,岂能是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所能过来玷污的?
驱赶流民这道旨意,是由常侍赵忠向皇帝进言,皇帝在朝堂上下旨命令司隶内各官府去做的。
刘宏听了赵忠的话,觉得洛阳之地,大汉帝都,满街都是流民的确是不像话,有损大汉威仪,于是就顺着赵忠的话,才有了这样的一道旨意。
至少司隶境内,不能看到流民。
皇帝的旨意虽然荒唐,但是各州郡守不能不遵从,虽然也有人想要救济流民,想要匡扶涉及,但是圣旨压在头顶上,如何施展,只能硬着头皮遵从皇帝的旨意,将流民驱赶出司隶,不得让流民进入司隶境内。
刘宏的旨意在朝堂上宣读出来,引得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