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般因果
白妗灵入府时,公孙诣本打算离开,奈何心中生出一丝不舍,一路跟来,她的背影傲人却孤冷,掠过的风好似也携着丝丝忧伤。他也算冷酷无情之人,却偶尔会因为对她的丝丝怜惜感到不适。
白妗灵入府时,没有任何人接应。等回到破败的院落时,远远便看到净宜在院门口张望,见到白妗灵的身影,净宜心中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看向白妗灵的眼睛亮亮的。
小姐,热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白妗灵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后走入厢房内。
净宜只呆呆地看着白妗灵从眼前走过,自从白妗灵摔倒后醒来就变得不一样了。对她更是不如以前亲密。
白妗灵进入屋内的后,公孙诣便走开了。白妗灵的生活状况一直都很差,侧室刘氏一直克扣她的月银,最后白妗灵就连一顿普通的饭都吃不上,经常会饿肚子。
闲来无事也经常为难白妗灵,动不动就找理由惩罚。更可恶的是,白嘉怡,小时候经常拿她出气,原来的白妗灵懦弱,每天都任由别人欺负,但是现在不同。
因为她根本不是白妗灵,她只是异世的一抹亡魂,她早就死了,或许是命不该绝,莫名复生在了白妗灵的身体里。
醒来后,她莫名生出了活着的期待,她期待这一世撕尽身边所以丑恶人的嘴脸。
顺便给原主讨回公道。
她习惯了站在高处的感觉,她势必要创下一世辉煌。
偏房内的浴桶上方飘浮着淡淡热气,水是从清澈井水,可是却不像其他女子一样,香气盈盈,没有花瓣。清透的能够清楚的看到桶底。
白妗灵试了试水温,随后脱衣入水,静静的靠在桶边,闭上了眼睛。
“云涯,我让你办的事情可有办好?”挽心音对着桌前的黑衣男子淡淡地说道。
黑衣男子恭敬地递给挽心音一张折叠的纸条。
挽心音将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后马上又折叠了起来,眼睛盯着蓝玉茶桌上的茶杯,眼中的情绪复杂而寒凉。
“你下去吧!”挽心音说着一边把纸条递回给云涯。云涯接个纸条便闪了出去。
挽心音在茶桌前静静坐了一会,直道粒筠提醒她该沐浴了。
白府内,白妗灵住的院落内的某个脚落冒出了淡淡的烟,院内不见人的踪迹,原本净宜守在门外等着白妗灵出来,侍候她就寝。那知突然来了个婆子,叫她去帮忙,硬是扯着她离开。
屋内只剩白妗灵一人。此时白妗灵靠在桶沿,睡着了的模样。
随后角落的烟雾越来越浓,隐隐有火焰升起。白妗灵在呛鼻的浓烟中惊醒,暗恼自己放松警惕。更是想不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要她的命。
随后白妗灵迅速穿好衣服,往自己身上泼了桶冷水,拿着湿毛巾捂住口鼻。
跑去卧房,此时大火汹涌的向她的方向逼近,门口已经被大火堵死,烟雾浓浓,很难辨认方向。
白妗灵推开了窗,翻了出去,快步向屋后院墙处奔去,随后攀上了院墙,沿着墙边大树的枝丫上了树,俯视着整个院落。
白妗灵在树上被很好的隐去了身形,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她眯起了眼,只见白嘉怡叉着腰,站在小屋的左侧,也就是最靠近澡房的地方。
白嘉怡快意的看着熊熊大火。直到整个屋子被火焰吞噬她才离去。刚走几步,房屋便在她的身后轰然倒塌。
站在树上的白妗灵冷笑着“喜欢玩火吗?那就让你玩个够!”
白嘉怡在自己房内还没得意多久,便传来了丫鬟,婆子慌张的叫喊声“不好了,着火了,快跑啊!”“快来人呐!救火啊!”……
白嘉怡以为她们喊的是因为白妗灵住的院落着火,还得意的笑了笑。随后突然闻到刺鼻的浓烟,才意识到,她的院子也着火了,她想冲出去,可是房内口都是火焰,房子的四周都是火光。
白嘉怡顿时慌了,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那!”屋外的人都只是吊呆的站着,火势太大了,她们不敢冒险。
白益即时赶到,冲了进去,半盏茶的时间白益就抱着昏迷的白嘉怡冲了出来。刘氏哭着上前查看白嘉怡是否有时,当看到她右脸颊上的一道烧痕时,险些跌坐下去,幸好旁边的婆子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刘氏。
白妗灵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白益有些心痛,马上命泼水,阻止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白益正要抱白嘉怡到别的屋内休息,命人速速请大夫。
白益的儿子,也就是白嘉怡的亲哥哥白润仪刚回府便听说妹妹的院落着火了便快速跑来。刚进院子便看见了被火光映照的白妗灵,神色从容,冷冷的面孔却在火光的衬托下莫名显得温暖圣洁。
他素来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经常出府,跟着些纨绔子弟时常往来,所以有时候才会晚归。
而这一刻他突然对白妗灵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现在仔细一看,简直美若天仙。
白益转眼便看到了站着的白妗灵和白润仪,只是扫了一眼白妗灵便看向白润仪“润仪,还不过来看看你妹妹!”故意忽略白妗灵,权当她不存在。
刘氏看到白妗灵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眼睛顿时发黑。刘氏不顾一切的走到白妗灵身边,想给她一巴掌,结果被白妗灵轻松的闪躲开了。
刘氏愤怒的说“你说,是不是你放的火,你个贱人!”说着便要去拉扯白妗灵。都被白妗灵巧妙的避开了。
刘氏便急急跑到白益面前“老爷,一定是这个贱的放的火,她想烧死嘉怡,老爷,你可以给嘉怡讨个公道啊!”
白益将白嘉怡抱到房内,放于床上,大夫已经赶到,回将军“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只是这脸上的烧痕无法完全恢复!”
刘氏一听,大喊“不可以,大夫,你想想办法,有定要治好烧痕,不然我女儿可就毁了!”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白益挥手让大夫回去,大夫留下药后退了出去。刘氏摸着眼泪,白益离开着火的院子时让白妗灵一起跟来,白妗灵只是平静的站在远处。
白益看了她一眼“你给我过来!”也不看她,只是很严肃的问“这场大火是否和你有关?”
“您觉得呢?我的父亲!”白妗灵冷冷的说。刘氏恶狠狠地瞪着白妗灵“就是你这个贱人,放火想害死嘉怡!”白妗灵依旧云淡风轻“哦?火是从我的院子传来的,难道我要为了烧死她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吗?”
“而且你也不问问我的院子起火时,你的宝贝女儿在哪里?”“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了她在我的院子里鬼鬼祟祟的。”白妗灵不依不饶的补充。
白益皱着眉头大喊“住口,一切等嘉怡醒了自然明白了!”
于是众人都在房间里或坐或站的等着白嘉怡醒来。白妗灵则坐着把玩茶杯。
没过多久,白嘉怡便醒了,睁开眼睛便哭了起来“呜呜呜……”刘氏坐在床前拍着白嘉怡的背“别哭了,快告诉母亲,到底是怎么起的大火!”
白嘉怡感觉脸上有些不舒服,用手摸了一下,就那一下,她的眼神变成惊恐,她摇着刘氏的手臂“母亲,我的脸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母亲!”
刘氏并未言语,只是拿了面镜子过来,白嘉怡立马抢了过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尖声叫了出来“啊!”镜子落地,应声而碎。
白益宽慰地问“嘉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白嘉怡呆呆的,突然瞥见远处站着安然无恙的白妗灵,忍不住指着她怨毒的说“父亲,就是她这个贱了放的火,她想烧死我。”
白妗灵嘲讽道“哦!你自己纵火杀人,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导致大火烧到了自己眼前。现在倒好,反过来指责受害人!”
白益有些惊异于白妗灵的变化,白嘉怡不肯放过白妗灵“父亲,你相信我,真的是她想害我,我怎么可能去杀一个在府中可有可无的人,父亲,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贱人。”
白益见白嘉怡疯了般哭喊,于是大喊“来人,白府大小姐谋害亲妹,给我关进柴房,不准进食,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白润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这种时候最好乖乖闭嘴。只是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白妗灵。
白妗灵什么都没说,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柴房又潮湿又阴暗。这种地方是极另人产生恐惧感的。
白妗灵就这样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此时挽心音还在书案前写着什么。随后展颜一笑,将两份书信折好,分别装入了两个信封,分别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
公孙诣则难以入睡,脑中总是无端闪过白妗灵的背影。
项府破败的院子里,房中点着一盏灯,灯光微弱。项啻正在桌前提笔做画。
一笔一画皆细细描摹,画面唯美动人。脸上带着的银质面具散发着幽冷的光。
尚书府内,一若大的院子里,一女子坐在房外的抬阶上,撑着头看着漆黑暗沉的夜空,陈小倩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嘴角挂着真心的笑容,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极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