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异变
“雨桐，是你吗？”
张扬大声的朝停尸房里面呼喊着，黑色身影听到张扬的声音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但是瞬间又恢复到那种一动不动的状态。
“雨桐，是你在那里吗？”
“雨桐——”
可是，无论张扬怎么呼唤，这道身影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张扬可以百分百确定那蹲在墙角的身影就是单雨桐，他对着尼克弗瑞和哈利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在这里等他，然后就一个人慢慢摸索了进去。
停尸房里的温度已经低到了一个很恐怖的程度，如果是富兰克林进去的话，会瞬间被冻成冰雕。
张扬努力调整着呼吸，不断加速着自身血液循环的速度，以此产生足够的热量来维持自己的身体不被冻僵。
艰难的迈步。
张扬发现这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似乎是从单雨桐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刺骨的寒意竟然可以直接钻透他的骨髓。
越靠近单雨桐，张扬感觉到的温度就越低，在距离单雨桐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张扬的身上已经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身体内细胞活动已经逐渐缓慢起来。
“雨桐，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雨桐，是我，我是张扬！”
“雨桐！雨桐！”
张扬艰难的站在五米开外对着单雨桐呐喊，可是无论他怎么喊破喉咙，单雨桐依旧保持着蹲在那边姿势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雕塑，又好像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一样。
……
看着那个抱膝孤零零蹲在墙角的单薄身影，张扬的心头没由来的涌上一股热血。
单雨桐是一个好女孩，但是自己却因为各种原因一再辜负她的心意，这一次更是过份的把她一个人遗忘在了医院。
“呼——”
张扬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结果吸进去的全部是冰渣子，冰渣子刺痛了呼吸道，但是张扬一点也不在乎，借着这股疼痛再一次迈动了脚步，表情坚定的冲着单雨桐的方向走去。
咔咔——
一连串的脆响，膝关节彻底裂开，膝关节因为长时间不动弹被冻僵了，张扬用力迈步，导致原本冻僵的关节直接裂开，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膝关节裂开让得张扬脚下一个趔趄，但他感受不到疼痛，因为身体早就没有了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往里走。
为了爱？
不对！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女孩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那边而已。
“斯塔克先生，不要再往前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哈利站在停尸房的门口焦急的喊着，他已经注意到了张扬的状态。
尼克弗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脸上露出的神情以及紧握的拳头也可以看出他的不平静，他尊重张扬的选择。
张扬听到了哈利的呼唤，他的眼珠子动了动，但是他的嘴巴已经被冻的麻木，连同声带都受到了损伤，不可能去回应哈利了。
咔咔——
又是一步艰难的迈出，脚底板因为黏在地上，抬腿的同时竟然生生撕掉了脚底的一块肉，露出了根根雪白的骨头。
不疼。
真的一点都不疼，伤口处也没有血液流淌出来，腿部的血液早就已经停止了循环，能继续走下去，完全凭借张扬的意志在坚持。
倒是他的心有点疼，如果自己一直陪在单雨桐身边的话，她应该不会变成这样吧，如果他在，就算单雨桐一旦有什么异样，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咔咔——
又一步迈出，另一只脚也黏在了地上，张扬想要皱眉头，但是他做不到。
他努力的想要扒出来，小腿直接就从中断裂来，他的重心不稳，摔倒了下去。
但是他没有依然放弃，而且因为身体的倒下，他距离单雨桐反而更加近了，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他就可以触碰到。
走不了。
那就爬吧……
终于。
张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手搭到了单雨桐的身上，思维渐渐空白，他似乎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好温暖，好想在这里睡一觉，那就睡一觉吧——
“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先生！”
哈利在门外焦急的大声呼喊着，但是张扬却再也没有了动静，体表慢慢的被一层冰晶覆盖住，整个人像是被封印在冰块里面。
“嘘！”
尼克弗瑞也很难过，托尼斯塔克和他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连无限宝石的副作用都没有能杀死他，没想到会倒在这里。
可是，当哈利向着那边叫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墙角那个一直一动不动的黑影突然再一次颤动了一下，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温度瞬间又降低了一个档次，这一次，就连远远站在门口的尼克弗瑞都有些承受不住，察觉到危险的尼克弗瑞一把拉住哈利疯狂的往后退走。
那个人终于动了，或者说单雨桐终于动了，带着可以随意秒杀他们的冰雪能量。就连那双原本乌黑的眼睛此时都变成了冰雪的颜色。
哗——
单雨桐只是单单冲尼克弗瑞看了一眼，尼克弗瑞就感觉自己陷入了无边的寒冰地狱，身子一下子定格在了原地。
单雨桐就这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做什么过激的动作，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地上的张扬。
看到张扬凄惨的模样，单雨桐的眸子中竟然短暂的流露出一丝温柔神色，只见她伸出手指在张扬身上轻点一下，张扬身上的冰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不过，也仅此而已。
做完这一切的单雨桐瞬间又恢复了原先冰冷的模样，随着她的手臂挥动，寒冷的气流开始收缩，停尸房里轰然出现一柄由冰块凝成的长枪。
冰枪坚硬的程度超乎尼克弗瑞的想象，它轻易的穿透了屋顶就像是穿透薄纸一般，带着单雨桐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单雨桐走了。
停尸房里的温度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尼克弗瑞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四肢，又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哈利：“走吧，说不定还有救。”
“啊？斯塔克先生！”
哈利瞬间反应过来，他先前也被单雨桐冻在了原地，寒冷使得他的思维更加迟钝，加上他本身就比一般人慢上半拍，所以一直到尼克弗瑞一巴掌拍醒他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神。
张扬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边，小腿断了一只，脚底上的肉也掉了一块，唯一完好的腿膝关节粉碎，但是他的表情却很自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冰块慢慢解冻，伤口处的鲜血缓缓流淌出来，尼克弗瑞感受了很久，终于确认张扬还留有一口气在，尽管非常非常的微弱，但确确实实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