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上天
卿音丢下一句,便不再去看苏长安的表情,随手关了门。
“音公子?”
“那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卿音忽然觉得浑身无力。
原本他都已决定成全他们了!
可他们为何不要他的成全!
脑子里乱糟糟的,心也如同一团乱麻,卿音抱着头缓缓蹲下,为何他做什么都不能真的如意?
他们不如他意,那他就要他们如他所愿!
卿云必须跟他一起嫁给苏长安!
卿音缓缓抬起头,眼中全是寒冰。
他曾经经历的,他都要经历,只要他嫁给苏长安,他就放过他!
至于,那个申虎……
暂时动不了她吗?
卿音紧紧揪住帕子,不,只要不毁了那位的计划,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怎么用都行!
在他计划中早就该死的人,不但没有死,还让他亲爱的阿兄变了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令他遇到那样的事,就让他彻底沦为尘埃,深陷泥淖再无解脱的可能,可换了卿云……
为何卿云他就那么好命呢?
本来他已觉得心里平衡了。
可断了的手脚也能被治好,都是那副样子了,一点都不干净了,却还有人丝毫不介意,还不止一个。
苏长安也就罢了,她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
可申虎为何也是这个样子?
弦郎明明说过,申虎当着他的面将卿云打得奄奄一息。
弦郎不会骗他的,能让弦郎觉得解气,卿云当时一定不堪到极点了。
申虎不是只爱银子跟酒,最厌恶男子,尤其是貌美的吗?
不是也能无视那张脸,对卿云动手吗?
怎么打着打着还打出感情了?
卿云他居然真的会原谅将自己打成那样的人,还两情相悦!
真是太可笑了!
卿音似喜非喜冷笑了几声,又收了笑,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疯狂。
姓祁的说这两位在一起时,他还想,若是这两位真在一起了,他就如他们所愿让他们能长相厮守。
可,他后悔了。
凭什么申虎对着他就怎么也不肯心软,却对着卿云就能跟换了个人一样!
若不是这申虎阻拦,他如何会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明明当时他就能逃脱了,不管他怎么哀求讨好,她都不肯放过他!
还有,卿云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为何还能笑得那么云淡风轻!
他到现在都笑不出来,每夜每夜地做着噩梦,心中没有一刻不在流泪,这样的痛处,为何还是只有他在承受!
他亲爱的阿兄不是应该陪着他一起承受吗?
和他一样承受那种不堪,和他一样众叛亲离,像他一样最后被施舍,一起在地狱中挣扎哭泣,这样多好啊。
可他偏偏不按他给他安排的路子走!
为何要留他一个人痛苦?
不过,他也一直遗憾,阿兄他不懂得情爱,体会不了他当时心如死灰,心上被千刀万剐的痛苦,如今终于有机会来弥补这个遗憾了。
卿音勾了勾唇,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
屋中飘荡的都是阿兄他喜欢的香,阿兄他喜欢的他都给他备着了,只要阿兄如了他愿,日后阿兄想要什么他都给他,只要他还有想要的……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对待阿兄的意中人,才能让阿兄跟他一样铭心刻骨。
***
舒曼小心地护着卿云回了房间,才刚解了蓑衣,便见卿云低着头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
她柔声问着,轻轻揽着卿云往桌边走。
不见卿云说话,舒曼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怎么梳的?真好看,这是不是你以前喜欢的?”
“哪好看了?”
卿云抬眼看向舒曼,见她眼中全是喜爱,心中怎么也无法继续难过了,轻声反驳了下,他垂了眸,“真的好看吗?奶公说我这样束发好看……”
舒曼心中一片柔软,“好看,再没比我的久久更好看的人了,我好像能看懂这是怎么梳的,以后我都给你这样束发吧?”
“好。”
卿云抿了下唇,心中彻底难过不起来了。
即使听到舒曼问他云生,他也难过不了。
想到他质问舒曼为何不在乎她不能再作画的时候,她告诉他,“我在乎啊,久久,可我更在乎你啊。”
他亦如是。
在乎,难过,可是更在乎舒曼,更觉得开心,因为她。
可还是想她更在乎他一点。
他不想像她那样痛苦难过了还要压着,“舒曼,我没法抚琴了……”
他想她和他一样也能说出来。
可她总是要他说了,她才肯说。
他说了自己不能抚琴,她会拿她不能作画来安慰他吧?
他也想分担她没有诉说过的难过。
可,舒曼她为何总是这样,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久久,我学过几年古乐器……你是控音有些费劲吗?你若是想抚琴,我可以帮你……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听到舒曼期期艾艾地毛遂自荐,卿云忍不住捂了下胸口。
她怎么会什么都会呢?
上天真是太优待他了,赐给他无一不和他心意的舒曼。
“你怎么什么都会呢?我都不知道……”
听到卿云这般微微睁大眼赞叹着,舒曼的脸不由有些发烫,由衷感谢起了少年时舒妈给她排的满满当当的日程。
“要是都知道了,万一你厌烦我了怎么办?”
强压住害羞,舒曼故意调侃道,“不过,你要不要我帮忙?”
又说这样的话。
卿云嗔怪地扫了舒曼一眼,欣喜地应道,“要!”
舒曼被卿云那嗔怪的一眼看得心跳都不正常了,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可惜没有香可用……”
“没关系的,云生不会怪我们的。”
卿云挽着舒曼的胳膊去净手,轻轻道。
“云生?是你给它起的名吗?”
听了卿云应是,舒曼一边轻柔地给卿云净手,一边笑着问他,“那你猜猜我的琴叫什么名字?”
卿云微微歪了头想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我猜不出。”
“我小名叫什么?”
舒曼取了布巾给卿云擦干净手,笑着提示道。
“妙妙……妙语?”
卿云咬了洗唇,小声唤道,然后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答对了,我的久久怎么这么聪明呢?”
舒曼捏了下卿云的鼻子,亲昵地说,“再叫我一声?”
卿云老老实实任舒曼捏了下自己鼻子,却摇摇头不肯再叫出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