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办法

  舒曼心中猜测着,轻轻地顺着卿云的头发,一不发地揽着他。
  这一幕看在另外两个人眼中直让那两人脑中一片空白。
  这还是他的兄长吗?
  卿音不可置信地看着信赖地依在那个一身邋遢的申虎怀中的人,脑中怎么也转不过弯。
  还有,申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卿公子对一个下等人那么亲近?
  苏长安怔怔看着,忽然用力给了自己一下。
  啪的一声响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所有人。
  卿云微微抬了头,对上舒曼关心的眼睛,他心中的冷意一点点退去。
  “先进屋吧?”
  舒曼见卿云目光清明了些,便轻声道。
  轻轻揽着卿云往屋里走,待卿云在桌边坐下后,舒曼看了一眼呆站在门边的卿音及门外傻傻看着门内的苏长安,正要开口。
  “小音,你跟苏小姐也在这里住吗?”
  卿云顺着舒曼的目光看到了门边站着的两人,他压下心中的难受,轻声问道。
  “是,我们过来避雨。”
  卿音哑声回答,目光晦涩不明。
  “我有些难受,你们先回去罢,我一会儿去找你。”
  卿云垂眸淡淡道。
  “……好……”
  卿音沉默地打量着桌边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个字,转头对还想说什么的苏长安劝了句,跟着苏长安离开了。
  待那两人一离开,舒曼关了门回来,见卿云目光又开始涣散,不由心中一疼。
  “久久。”
  “舒曼……”,卿云轻轻唤了声,低头看着蹲在他身前,紧握着他双手的舒曼,眼圈不由红了起来,“我、母亲大人她派了人来杀我……”
  只是几个字,却将舒曼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他还是知道了。
  像是那一只鞋终于落了地,却没有她预料中的轻松。
  看着这样哀伤的卿云,舒曼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只能又站起身将人揽到了怀中。
  她一直担心如果他知晓了会怎么样。
  也曾想了许多安慰的法子,可无论哪个,她都觉得到不了他心上,治愈不了他的伤疤。
  谁也不可能不受伤,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可是,她自己受了伤,也不会心中难受成这个样子。
  他还不如哭出来呢,就这么红着眼睛平静地说出来,她真的看不得他这个样子。
  “久久,乖啊,难受你就哭出来,我在这里呢,我陪着你……”
  话音未落,便见卿云摇了摇头,这样站着揽着人,舒曼也看不到他表情,她想蹲下去,却又舍不得拉开他。
  “……你快换衣服吧,小心着凉了。”
  她舍不得拉开卿云,卿云却自己坐正了,还关心起了她。
  舒曼心中更是难以平静了。
  这要是他哭出来,或者一句话也不说靠着她,她虽然难受得厉害,却也能理解,能接受。
  可他明明已经那么难受了,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关心起了她……
  见她不动,卿云便拉了她进了里间,伸手取了布巾就要替她擦头发。
  “我自己来。”
  舒曼忙接了布巾,听话地开始擦头发。
  才抬了胳膊,却见她身前的卿云冲着她抬了手。
  舒曼怔了下,没有动弹。
  直到衣襟的系带被那纤长的手指勾上,她才恍若梦醒一般赶紧压住了他的手,“我自己……”
  对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舒曼怎么也拒绝不了,停顿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松开了手。
  由卿云服侍着换了上衣,见卿云拿着她的湿衣要离开,舒曼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就先搭椅子上吧?”
  “好。”
  听卿云应下,舒曼亦步亦趋跟着卿云走,看他将她的湿衣搭在了椅子上,心中越发不知所措。
  别院的人来送了饭,舒曼看卿云用了小半碗,便也跟着准备放筷子,可卿云却又拿眼那样看她,她只得捧着碗食不知味吃着。
  “舒曼,陪我躺一会吧?”
  收拾了碗筷放到门外餐盘上,舒曼回来听到卿云这般说,她立刻应了。
  雨一直未停,打在瓦檐上,砸在地上,声音不绝于耳,衬得室内越发寂静起来。
  舒曼隔着被子抱着卿云,顺着那乌黑柔滑的长发,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她总是想着能为他做些什么让他不那么难过就好了,总是怕他压着闷在心中自己难过,可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脆弱。
  没有她在时,他不是也一个人挺过了那么多不堪?
  况且,他也不是一味地在压抑。
  那么难过了,却更关心她身上的小事……是不是,对他来说,她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舒曼……”
  忽然听到卿云闷声喊她,舒曼心中越发柔软,“嗯,久久。”
  “我……以后没有家了。”
  “还有我们的家呢,你和我的家。”
  “是啊,那就没什么了,我有你就够了。”
  又沉默了片刻,卿云抓住了舒曼的手,“舒曼,你把我交给姑母的人吧?”
  这是怎么了?
  舒曼惊讶地看着卿云,他们不是约好了不分开吗?
  “小音他们都能找到我们,母……卿大人她很快就会找过来,我怕……”
  卿云咬了下唇,心中泛苦。
  若是他一个人,知晓了这个消息,无非心如死灰,听天由命。
  可他有了舒曼。
  而且,他也不适合跟着舒曼了。
  既是卿大人派来的人,除了姑母的人,还有谁能明里暗里保护他都无可挑剔。
  民不与官斗,卿大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舒曼她定罪,她在这里无依无靠,万一出了事,除了他,谁还能救她呢?
  他已经得了姑母的音信,即使他不肯跟着姑母的人留在宁安城,姑母的人也不知怎么同那位千山头领说的,也跟着车队出来了。
  他不愿见她们,她们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她又何尝不知呢?
  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她就知道她没有法子。
  那位毕竟是卿云的生身之母,还是执掌一部的二品大员,于公于私,明里暗里,她都没有胜算。
  可,如今已不是最开始那会儿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