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无用

  这一近看,舒曼心中不由赞叹不已,这易容术竟然如此细致入微,她原想着近看会看到妆饰的痕迹,可她都凑得这么近了,也没能看到一丁点不自然的痕迹。
  若不是她清清楚楚知晓卿云长什么样子,见到这个样子的卿云,她只会以为这便是卿云如今的样子。
  真是太好了,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只是这抹的到底是什么啊?应该不会以后没法恢复吧?
  “真是太感谢容公子了。”
  舒曼细细看过后,转头正色同容双道谢,“不知这样子能维持多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申虎果真细心。
  容双心中感叹了一番,示意寄云将铜镜交给卿云后,笑着道,“这妆容应能维持七日,过了七日颜色便会褪去,完全褪去则需要再过七日,若是想要立时褪去,这个瓷瓶里的药水倒一些在帕子里擦一擦脸,再用这个瓷瓶里的擦拭一遍便可。”
  舒曼牢牢记着容双说的是哪几个瓷瓶,仔细记下瓷瓶上的图案后,又重复了一遍,见容双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容双又交代了其他用得上的物品,待舒曼全部重复一遍过后,便塞到包袱里打包交给了舒曼。
  舒曼万万没想到这容双竟如此慷慨,她原本还在心里发愁要如何索要。
  她却不知,若是她提出的是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容双便不会如此慷慨了。
  容双虽是鸳部已有排位的公子,可这易容术所需物品极为难得还需保密,尤其是这换张脸皮所需的皮子都是有定数的,皮子的模样也是在鸳部有记录的。
  他原本已做好冒着风险用皮子给卿云易容的打算了,谁知舒曼会只让他帮着掩饰肤色。
  舒曼如此要求,为他省却许多麻烦,再加上寄云的事,容双自是慷慨大方地一下子便给了足够卿云用上大半年的易容物品。
  两人交接完,容双瞥见卿云望着镜子发愣,想到这位公子的原貌,不由温声开解道:“公子放心,这药水不会有损您的容貌,您尽管用便是。”
  卿云只是觉得神奇,听到容双的话,他也不解释,只是轻声道了谢。
  “至于那位弦郎……”
  容双先开了口,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卿云,不知该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舒曼看出了容双的犹豫,她看了一眼卿云,心中也有些犹豫起来。
  看容公子这表现,定是觉得有不合适卿云这孩子听的地方。
  想到她初次提到弦郎时这孩子的表情,舒曼看向卿云,准备开口先送卿云回去。
  “容公子莫要顾忌我,无碍的。”
  卿云看到舒曼眼中的犹豫不决,便抢在舒曼开口前先对容双说道,又轻轻拽住了舒曼的衣角。
  舒曼心中叹了声,伸手握住了卿云的手。
  “双郎所知的弦郎是京都聆音阁的头牌相公,原是位清倌人,习的是琴棋书画中的书,颇有些名气,后因着容貌,改习了琴,去岁被人以高价赎了身,下落不明。”
  舒曼听了,心中疑惑更多,只是当下也来不及细想。
  见卿云神思不属,怕他在这里失态,舒曼也顾不得其他了,给卿云戴上幕离,冲着容双道了谢,便要告辞。
  “主……”
  寄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儿,便被自家兄长捂了嘴,只能眼睁睁看着舒曼冲他点了点头抱着卿云疾步回了房间。
  “阿兄,我还要伺候公子……”
  容双一放下手,寄云便忙提醒道。
  “傻木头。”
  容双捏了下寄云鼻子,见他一脸不解,也不多解释,“你今晚跟着阿兄睡,明日还去伺候那位公子去。”
  寄云自小便听自家阿兄的话,一听这话便不再提这事,任阿兄揽着自己往里间走去。
  这边,舒曼将卿云抱回里间床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后,便坐在了床边,轻轻抚着卿云的头发安慰道:“没什么的,都过去了啊,有我在呢。”
  卿云动了动唇,想说自己无事,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被舒曼这样温柔安慰着,便是再多一会儿也不能令他满足。
  没离开申虎那屋子时,她待他就像是待隔壁哥哥家小孩一般毫不避讳,出来后便处处顾忌了,像这样坐的近一些,还这般轻柔抚摸他的头发,直望着他的眼睛说话,实在是少之又少。
  离得这么近,他都能看到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
  卿云手指动了动,却没真捂上脸,他怎么忘了,他现在是那个样子的。
  他都这般丑了,她怎么还能这般温柔地看下去?
  也是,他更狼狈的时候他都见过了。
  他被打得肿着脸的鬼样子她都见过了……
  舒曼她,是不是不在乎他是什么样子?
  要是她只记得他好好的样子就好了,狼狈的,丑的都忘记就好了。
  他在想些什么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卿云咬了下唇,轻轻摇了摇头,“我无事,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我以前也听人提起过那位弦郎,当时是无意间听到两位公子提起,我到了后便无人继续说下去……”
  舒曼微微笑了下,“那就不想了,左右他如今也没找到我们,先不烦心这个了。”
  “寄云那孩子能跟着他兄长,这些天也能陪你,你的容貌也变了一些,今儿没白忙活……跟那位容公子分开还有些日子,你若是脸上哪里不舒服,要赶紧说出来,我们好寻容公子帮忙。”
  又闲话了一会,舒曼去取了热水洗漱。
  没了寄云在,屋子似乎空了许多,让人觉得不适应。
  端来热水后,舒曼手快地帮卿云挽袖子,碰到卿云的手才反应过来他如今已能自己洗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了手,站在一边等着。
  说来这还是卿云手好后她头次注意他洗漱,舒曼看了几眼便别开了目光,放在身侧的手又握成了拳。
  她大概是没救了。
  依着这孩子先前的容貌,她看呆了还好说,可现在,都算得上丑了,她怎么还会看得移不开眼?
  这易容到底有没有用?
  舒曼忽然不确定起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