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喂药

  “寄云、寄云,扶我起来。”
  卿云急忙掀开身上的被子,踩上地上的鞋,艰难地站了起来。
  “公子!”
  寄云一转身就看到卿云已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赶紧跑过去扶好人。
  “公子,主子交代了不让您下床走的。”
  寄云扶住了卿云,却不敢真的听卿云的话扶他去外间。
  昨晚被主子吼了一顿,虽然主子吼的不是他,事后也没说他一句不好,可寄云却被吓得够呛。
  他早上很早就醒了,却因着主子昨晚睡前的交代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睡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躺在榻上发呆,直到听到公子起身的动静,他才敢爬起来穿衣。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今日的主子格外没有耐心,像是很急躁的样子,寄云就更不敢去触霉头了。
  不让公子随意走动,可是主子临走前郑重交代过他的,若是被主子发现了……
  想到主子的大嗓门,以及那张冷下来就凶恶极了的面孔,寄云苦着脸央求道,“公子,您别过去了,不然主子会生气的。”
  “大夫说了主子没事的,奴会好好照顾主子的,公子,您就在这里坐着好么?”
  他怎么能放下心来?
  一想到上次差点就见不到舒曼了,卿云就恨不得能立马跨到舒曼身边去。
  没有寄云帮助,他顶多是走得艰难些,甚至可能只能爬过去,可只要能到她身边,他就是爬过去又怎样?
  可被寄云拉住,卿云连爬也爬不了。
  他不是个会同别人争论的,即使心里懊恼,也不会生气地训斥人,卿云发现怎么也挣不脱寄云的手,心里便更难受了。
  他连个比他小五岁的孩子等挣不脱,他还能做什么!
  “我想看着她……你带我过去好么?求你了……”
  “公子……”
  寄云僵住了,看着公子恳求的眼神,听着公子带着颤声的请求,他死死咬住了下唇。
  公子也是他的主子啊。
  他竟然让公子说“……求你了……”。
  他哪来的权利啊!
  “公子,您别着急,慢慢走,奴扶您过去。”
  寄云惨然笑了下,用力撑起卿云。
  做人奴才的本就难做,他有两个主子,两个的话都要听,可哪有什么两全之法?
  挨训便挨训罢,受罚也成,只要还让他待在两位主子身边就好。
  再没比这两位主子更好的主家了。
  他已享了这么多天福,该受罚了。
  像他这般中途买来的下人,到了主家都是要先责打一番以示主家威严的,可他跟了两位主子,连句呵责的话都没受过,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卿云没想到寄云轻易就松口了,他也顾不上细看寄云,就急忙迈步往外间挪动。
  这短短的路,昨晚走得那么艰难,他却觉得满足,而此时就只恨它漫长,只恨自己的腿还没好起来。
  到底何时才能真正好起来呢?
  他要是能好起来,便是舒曼不过来,他也能到她身边去,她若是离开,他也能跟着她走,再不会只能看着她来来去去,怎么也抓不住了。
  亲眼见到舒曼红得异样的面孔,触及到那滚烫的皮肤,卿云伸出去的手便抖得不成样子,他早上那会便该坚持让她去看大夫的……
  在寄云的帮助下,他帮着舒曼脱了外面的袄,将衣领敞开,拿了寄云拧好的帕子替舒曼擦拭了下脸及脖子,又另取了帕子放在舒曼额头。
  被他俩如此折腾着,舒曼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卿云更加不安了。
  好不容易等来伙计带了药过来,卿云赶忙催着寄云去煎药,自己伏在榻边守着舒曼。
  不是说没事吗?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卿云紧紧抓着舒曼的手,缓缓将脸贴了上去。
  时间过得分外漫长,药味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也钻进了他的心中。
  “公子,药好了,唤主子吃药吧?”
  寄云小心翼翼地拿帕子垫了手捧着碗出来。
  卿云看了看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碗,再看依然没有动静的舒曼,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寄云见状,便把碗先放到了案几上,“公子,奴来唤主子试试。”
  “主子?主子?醒醒,吃药了。”
  寄云唤了两声没反应,便继续加大了音量。
  他原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折腾了这么久,主子都没有醒过来。
  可他也没别的法子了,公子还期盼地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叫。
  谁知竟真的见效了,眼见主子的眼皮动了动,寄云没控制好嗓门,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公子,主子醒啦!”
  似是被他这一声尖叫惊到了,主子的眼睛霍地就睁开了。
  舒曼木然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得看不清楚,耳边还一直有人声,可那声音时断时续,她根本捕捉不到。
  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过来,瞥见近前的卿云,舒曼不由心中一紧。
  这孩子怎么像是要哭了一般。
  她怎么到了这孩子身边?
  她不是跟着千山她们喝酒去了吗?
  喝酒……她是被送回来了吧?
  头依旧昏沉着,身体也似乎更重了,舒曼想要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可连摇头也难做出来。
  “你别动,先把药喝了,大夫说你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卿云见舒曼想动,便赶紧压下涌进眼眶的泪意,招手让寄云去取了被褥放在舒曼身边,两人合力把舒曼扶起来,令她能靠着被褥坐着。
  舒曼看着卿云艰难地站着还要扶他,心中不忍,可偏偏身上沉得厉害,根本帮不上忙,只能任由这两个艰难地搬她起来。
  这两个加起来才跟她差不多重,再加上一个小一个有伤,顺利把她扶着靠坐起来,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了。
  “来,先喝药。”
  卿云轻喘着,从端着药碗过来的寄云手中拿过汤匙,小心地移向舒曼。
  见着卿云这个样子,舒曼连看都不敢看了,低垂着眼,大口喝了送到口边的药,心中五味陈杂。
  然而,药一入口,还没咽下去,舒曼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药吗?怎么能苦成这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