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贼?

  “都是我从未尝过的美味,我选不出,你看哪个方便便做哪个吧。”,卿云思索着,慢慢道。
  这般说应是对的吧?
  舒曼听到卿云口中说出美味两字,脸上的喜意便怎么也压不住了,她拍了下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四样都少做些,你可以换着口味吃,免得吃腻味了。”
  若是别人对她这般说,她肯定有自知之明地先往客气话的方向上想。
  可说这话的人是卿云这孩子啊。
  这孩子可不知道人情世故,更不会刻意去讨好她。
  他既然都用美味来形容了,那肯定是极喜欢她为他做的这些了。
  这样想着舒曼便开心地又回灶房捣鼓了。
  卿云见舒曼雀跃的身影消失在灶房,心里有些异样。
  自昨日他同她坦白后,她在他面前便越来越不拘束了。
  虽是在申虎那样的躯壳里,可因里面的人是她,便是一些看起来略有些违和的行,只要想想那副她的自画像,卿云便觉得分外可爱。
  她原本就应该是这般样子的啊。
  有了卿云的肯定,舒曼大受鼓舞,做了什么便忍不住先拿一些出来让卿云品尝,以至于到了午时,卿云竟一点午食也吃不进了,偏舒曼还没察觉,跟卿云说骨汤已经炖上了,她又换了一种做法云云说得眉飞色舞。
  卿云暗暗摸了摸自己已然有些撑圆的肚皮,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满足。
  他自小便学严以待己,谨遵礼法,礼说食六分饱,他便只食六分,礼道不非时食,他若是错过时辰便绝不进食。
  像这般非时而食还食了十二分饱的事,他还是头次做。
  没了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着,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
  人若是生来便压抑自己的本性,活在条条框框里,你、我、他、她又为何特意区分出来呢?
  大家在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做着一样的事,这般便是对的了么?
  不喜不悲,不嗔不怒,如此还算是人么?
  他十六年来在那条框里活着,回首才发现过往竟是一片空白。
  他每日做着同样的事,木偶一般一举一动由礼仪规矩扯动,又有哪些是他本心想做便去做了的呢?
  与他相比,她便像是那自由的风,飘逸的云。
  风强风弱还是风,不会因为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便不是风了;
  云卷云舒还是云,不会因为东西南北方位挪移便不是云了。
  巧笑倩兮是她,到了申虎这般莽妇身上,她还是她。
  而他呢?
  回首不知自己,落到此境地才像是头次在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还是隔着一层纱。
  越是看她,他便越是挪不开目光。
  同样是落难,她为何便能这般呢?
  孤身一人到了这里,无亲无故,还要背负上申虎那一堆麻烦,她为何还能这么怡然自乐呢?
  到舒曼真端来了骨汤,卿云只是看了一眼舒曼脸上的期待之色,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还好她给他只盛了半小碗,卿云小口着汤,心里万分庆幸。
  遇上舒曼她后,他便变得不像自己了,可他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竟然想不出来,也许在舒曼她面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喝了汤后没多久,卿云便睡意上涌,本是在构思着怎么画,可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便趴到了桌上陷入熟睡。
  舒曼进灶房洗刷了后,出来正想问卿云要不要出来透透气,才走到了院中便透过半开的门看到了伏在桌上的安静身影。
  睡了?
  才刚吃过饭就睡了?
  舒曼犹豫了下,轻手轻脚进屋,给火盆添了柴,又进里屋取了新棉衣轻轻盖到卿云身上。
  看来是真的困了,舒曼暗暗想,也可能是脱里那药粉的作用,这几日卿云这孩子明显睡得沉了。
  其实这样也好,休养休养还是要多休息才好。
  这孩子也就用了脱里的药后才正常休息,以往她睡之前,这孩子肯定不会入睡的,等她睁眼了,往往他也都是醒着的,也不知晓他夜里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见没惊醒人,舒曼便又退了出去,将另一扇门也轻轻带上了。
  跟上午一般,同样是一个人在灶房忙活,可舒曼突然便觉得无趣了。
  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舒曼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
  不过是卿云那孩子睡着了,她便觉得孤单了。
  这要是真把人送走了,她该寂寞成什么样子啊?
  为何到了这里后,她想要自得其乐就忽然变得这么困难起来了呢?
  卿云这一困便是一个时辰,期间舒曼起身去正屋查看了两次,也没见人醒,她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睡这么久没问题吗?
  他昨夜里应该睡得很沉啊,整整睡了一夜怎么还会这么瞌睡?
  回到灶房没多久,舒曼就又坐不住跑去门边看了一眼,这次一趴到门缝边,她便看到见卿云的手指动了几下。
  舒曼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看到人有清醒的趋势,她不进屋去,竟然小跑着跟做贼似的一路溜回了灶房。
  进了灶房门,舒曼想拿头撞墙,可看了看土墙,她转为扶额了。
  她是脑抽了吗?
  跑什么跑?
  怎么跟个偷窥狂被发现似的逃起来了?
  揉了揉眉头,在灶房转了几圈,舒曼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勉强将自己的异样丢到一边,舒曼直接去了隔壁。
  卿云醒来便觉身体哪里都是麻的,等麻劲过去后,他才真的清醒过来。
  睁眼看到屋里一片昏暗,他吓了一跳,以为到了晚上。
  可看到门缝漏进来的光线,卿云才松了口气,一直身,背上便有什么东西往下滑,他伸手按住一看,是件新棉衣。
  低头看了看已烧的只剩下红星的柴火,卿云心里百感交集。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还是两人,沙沙的踩雪声一直延续到了门外才停下。
  随后,大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光线争先恐后涌进来,卿云下意识闭了闭眼。
  待他睁开眼,映入眼中的却是隔壁哥哥的面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