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为何?

  可到了这里,她居然得到了唯一两字。
  虽然不是爱情的唯一,可又有什么不同?
  即使可能是短暂的,可又有什么呢?
  卿云这孩子就是她的唯一。
  唯一可以说她自己不是申虎,唯一可以表现真实自己,唯一知晓她名字的人。
  之于卿云这孩子,或许她只能做他这一段时光里的唯一,但,已经够了。
  她是被完全从原本的世界被剥除了所有才得到了这唯一。
  可他,卿云这孩子,这就是他原本待的地方,原本怎么也不可能将她视为唯一,可命运弄人。
  舒曼缓缓顺着卿云的头发静静地想,忽然听到了外面隐约传进来的人声。
  初听到,她以为是风声,直到再次听到,她才微微直了腰,听着好像是孟柳的声音?
  “没事了啊,久久。好像是孟柳来了,我出去看看啊。”
  舒曼轻轻抚了下卿云的头发,见他已不再抽泣,便开了屋门出去又从外面把门栓上防止门被风刮开。
  这风可真大。
  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下来了。
  舒曼挡着眼一边吐槽着,一边跑着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孟柳。
  “申、申大姐,我、我来给您贴对联。”
  孟柳在风中艰难地站着,几乎是吼着才说了出来。
  两人站得这么近,可风实在太大了,孟柳的吼声听在舒曼耳中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舒曼伸手挡风的时候倒是注意到了孟柳提着的小木桶,瞥到里面的东西,她灵光一闪,便知孟柳是什么意思了。
  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儿,她侧身让孟柳进来。
  一路逃进了灶房,关了门后,耳边才骤然静下来,世界都像远离了一般,连风声听起来都格外遥远。
  耳朵被刮得又热又痒,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看对面孟柳的脸已被刮的烧红,舒曼赶紧端下锅,招手示意孟柳过来灶边:“快来烤烤吧?”
  孟柳摇头站在原地不动,舒曼又伸手招呼了两下,看孟柳还是不动,只能伸手将孟柳硬拽到了火边。
  “申姐,您家对子在哪放着?小妹先给您家贴,贴好剩下的浆糊我带回家贴。”
  蜷缩着手在火上过了两下,孟柳就收了手,缩着肩问道。
  “不用了,浆糊借我一点,我一会自己贴就成。”
  舒曼直接拒绝了,这么大风,贴什么对联。
  看舒曼态度坚决,孟柳便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搓着手,腰弯得厉害了。
  舒曼见孟柳手足无措,便自己寻了个海碗,从孟柳提着的木桶里挖了一些出来,“好了,你回去吧。”
  “用不了这么多,我们用不了这么多,我们家就三副对子要贴,您再多挖点,我家夫郎特意给您准备的,用不了就浪费了。”
  孟柳迭声解释着,又怕舒曼不听,急得站不住脚。
  舒曼只好又挖到孟柳说好才停止,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用多少,也不知道怎么做浆糊。
  送走孟柳,站在大门边,眼角瞥到相邻几家都是顶着风在贴对联,舒曼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不能等风停了再贴吗?
  这么着急,好像晚了就不能贴似的。
  一边想着,一边往正屋里跑,舒曼却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住着的时候,那时过年村子里家家户户也是争着早贴对联的。
  进了正屋,见卿云只是眼睛微红,情绪已稳定下来,舒曼心里也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知晓,有孟柳帮着,一会对联就能贴好,可放着情绪失控的卿云一人待屋里这样的事,她怎么也做不到。
  方才跟孟柳说话时,她心思都没法集中。
  “冷吗?回去躺着吧?”
  舒曼搓了搓被风吹得肿疼发僵的手,柔声道。
  卿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到舒曼的手上,下意识抿了下唇,又被唇上的伤口蛰到猛地蹙了眉。
  舒曼见卿云蹙了眉,以为他哪里疼了,赶紧关心:“哪里疼了?”
  卿云避开舒曼关心的眼神,摇了摇头,不愿她这般继续关心着,便自己寻了话题,“方才是有什么事吗?”
  舒曼观察了下卿云表情,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孟柳来找我贴对子,外面风太大了,我想着等风停了再贴便让她回去了。”
  她的话音落后,屋里就静了下来。
  卿云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舒曼顿了下,继续道:“天儿也不早了,该做饭了,你有没有想吃的?”
  卿云摇摇头,“什么都好。”
  他说完后,看了一眼抿了唇似乎有些为难的舒曼,给自己打了打气,又加了一句,“你做的都好。”
  前一句还让她有些小失落,什么都好是什么都没感觉的意思吗?
  可不等那失落的情绪发芽,舒曼就被这后来的一句取悦到了,脸上也多了笑意。
  “那我就随便做了啊,等明天再多做些菜,你先吃些这个垫垫肚子,等饭好了还有好一会呢。”
  舒曼说着,去屋里翻了零食果脯出来摆在桌上,就准备出屋。
  “我也去。”
  卿云见舒曼又要出去,忙急声道。
  见舒曼转过头看他,他又加了句,“我想去。”
  说完后,卿云便忐忑盯着舒曼,他知晓他这般是任性了,可他实在不愿再一个人待着。
  方才她出屋后,屋里就剩他一人,那些糟糕的回忆,那些令他心底畏惧的瞬间充满了他脑中,他睁着眼是空荡,却更不敢闭上眼。
  只有有人在,有她在,他才不会想起那些。
  想她便想她吧,总比想到那些好。
  舒曼想着外面的大风正要拒绝,却在撞到那双不安的双眸时改了主意。
  这孩子才刚想起不好的事,肯定是不想一个人待着的。
  “好啊,我也正想有人陪呢,一个人做饭太孤单了。”
  舒曼笑着说道,走过去,摸了摸卿云的头,像哄小孩一般温柔。
  看,只是听到她说话,只要她站在他身边,他就安定了。
  那些糟糕的,那些令他难过的,似乎都畏惧着她的存在一般。
  只要她出现,就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卿云怔怔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心里翻腾出这么个念头。
  为何会这样呢?
  因为她是恩人?
  因为她善良好心,他信她?
  到底因为什么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