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误打误撞?
顺子在地上打着滚躲避着舒曼的脚,大声叫唤着:“饶了小妹吧,大姐!……哎呦,大姐,饶了我吧……哎呦哎呦……呜呜……真是大东家要我来的!……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舒曼补了几脚后就停了下来,喘着气死死盯着地上还在翻滚呼痛的顺子,恨不得眼前这个人立马消失掉。
怒火仍燃烧着,舒曼紧攥着拳头,强忍着上去再给顺子几脚的冲动,闭眼调息了一会,她上前一把将顺子从地上提起来,“大东家说什么了?”
顺子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对上舒曼冰冷的眼睛,立刻噤了声,想要挤个笑容出来,却连扯动嘴角都没有力气。
“是燕掌柜让我来同你说的,以后你就跟着脱里大姐了,要你今日就去好客楼寻脱里大姐。”
忍着疼,顺子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不敢有一丝停顿。
燕掌柜本是昨日就同她说了,可她一想到前儿个才惹怒了醉酒的申虎就怎么也不敢来。
这么着磨蹭到了晚上,一夜都睡不踏实,她要是不来说,面对的就该是脱里了。
申虎跟脱里一比,那就真是慈眉善目,心底柔软了。
“大姐啊,这是大喜事啊,恭喜大姐,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顺子眼见舒曼没有继续动手,立刻就巴结开来。
这恭喜声听在舒曼耳中怎么听怎么欠揍,她忍了又忍,最后将顺子往地上一丢,看顺子龇牙咧嘴地满地打滚,她心里才好受些。
明明那日大东家是那么个态度,她又没往大东家那里凑,怎么就会成了这样?
舒曼用头锤了下头,来回转了两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她弯腰又把地上的顺子提了起来,“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顺子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被舒曼一吼,脑子都要吓得不会转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脑子重又转了起来,她哭丧着脸,“什么怎么回事啊?大姐。”
“燕掌柜为何会找你?为何不是那天直接对我说?”
舒曼没有耐心地猛晃了几下不明所以的顺子,心里只认为顺子在装傻。
“这、这……大姐!!!我说!我说!”
顺子本还在纠结着,眼看舒曼拳头就要下来了,她立刻尖着嗓子叫了出来,一鼓作气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天你跟脱里大姐去换衣服,燕掌柜说要是你能告诉我你跟脱里大姐都干了什么就许我跟着你们干……可、可大姐你喝醉了,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不敢骗燕掌柜,就实话实说了,然后燕掌柜就说了让你跟着脱里大姐……燕掌柜就跟我说了这么些,我也就知道这么些,大姐,你要信我啊,我怎么敢骗你呢?”
心中似有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舒曼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作何表情,亏她还自作聪明地折腾着灌酒装醉。
什么叫做弄巧成拙?
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看出了顺子的不对劲,就装醉一句话也不说。
谁知正好撞进那位大东家设的局里,真是自投罗网啊。
还想着喝酒误事,怎么就记得喝酒了,误事才是关键啊。
她只能服了,不管她怎么算计,又怎么能比得上那位大东家呢?
那天她要是真对顺子说了她现在就该吃不了兜着走,没说的话就要为大东家卖命,她能怎么选?
即使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做出了合适的选择,舒曼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那位大东家身边是能待的吗?
满腔憋屈不知道如何发泄,舒曼愤愤松开了紧拽着顺子衣领的手,爆了一句:“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一次!”
“大姐!”
钱顺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声音都高昂的变了调。
舒曼哪还顾得上看顺子那表情,她满脑子都是待会要去见脱里的事。
眼睛扫到缩到一边的孟柳跟秦大娘,她招手让她们跟过来。
等这两人跟着她进了门,舒曼瞪了一眼还瘫在地上不动的顺子,“咱俩的帐以后再算,你给我等着!”
听到门关上的声响,顺子六神无主地爬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怎么办?她会被申虎打死的!申虎现在有大东家庇护了,就是打死她……
领着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孟柳跟秦大娘进了屋,舒曼打发了孟柳跟她夫郎待在外间,陪着秦大娘进了里屋。
见证了舒曼揍顺子的全过程,秦大娘手脚现在还抖个不停,坐下来给卿云号脉,怎么也搁不到正确位置,急的她满头大汗。
偷眼去看舒曼,见舒曼正盯着墙发呆,秦大娘悄悄拭了拭汗,平息了下呼吸,强迫自己静下来。
号完了脉,脉象显示在好转,秦大娘还是不敢跟阴沉着一张脸的舒曼说,看舒曼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她只能盯着自己的脚等着舒曼回神。
卿云一见到脸上一派严肃的舒曼就不由把目光定在了她脸上,发生什么了?
这人为何看起来满脸戾气,跟早上出去时那个好脾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会是那个申虎又回到这个身体了吧?
不不,卿云很快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若是现在站在屋里的是申虎,那这位老大夫就不可能在这儿的。
那天那个申虎把他打得半死不活,酒醒了后还是无动于衷,和这人根本就是两类人。
他倒是听到了舒曼说的话,可那个顺子说了什么在屋里就听不大清了,不管如何,肯定跟那个叫顺子的女人有关,这个人,但凡沾上她就没一点好事。
也不知那顺子到底说了什么,惹的这人大发雷霆,隔着这么远听到她的声音,他跟隔壁那哥哥都控制不住自己发抖。
卿云有些忐忑地想,不确定这个顺子带来的消息是否会影响他。
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挣出来,舒曼看向炕边,对上炕上眼中满是不安的卿云,她努力柔和了表情,挤了个安慰的笑容。
再转向秦大娘,看秦大娘直直盯着地下不发一言,舒曼压下纷乱的思绪,轻声询问道:“秦大娘?他怎么样?”
“啊、啊,那个,从这位小郎君的脉象来看他的身体正在好转,我抓的药吃完这风寒就好的七七八八了,那膏药勤用着,身上的伤出不了半个月就也能好的差不离,只是……”
秦大娘回过神来,收了收心思,尽量让自己镇定地回答,饶是她思路清晰,说到这里还是不由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