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坦白
毕竟，无论北辰修对她的态度如何冷淡，至今为止她依旧是北辰修后宫中唯一的女子，指不准那一日，她就能成为北辰修的女人。
不论是什么原因，哪怕就只是慕容涵背靠寿亲王，那也是她的本事。
他们这些士兵，就只能将慕容涵当做主子一般，毕恭毕敬。
而慕容涵也是面上一直带着温柔而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平生好感。
不得不说，她这幅皮囊，当真是为自己增色不少。
云舒亲自过去迎的她，替她撩开帘子，便带着多余的士兵退了出去，而慕容涵依旧是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对着云舒道了声谢，便缓步走到了北辰修身前，行了一礼。
北辰修放下了手上的兵书，按了按眉心，道“坐吧。”
慕容涵道了声是，在他面前落座。
北辰修抬眸打量着身前这个女子，慕容涵在他身边待的时间久了，他也慢慢分清了她和沈君兮，奈何她后来卷入了东楚的皇嗣风波里，一直被寿亲王护着，北辰修也没办法做到送她离宫。
现今他看着慕容涵，再联想不到自己深爱的那个女子了。
不管两个人的身姿容貌有多么相像，感觉是不一样的。
微微出神，北辰修很快收敛了思绪，没有和慕容涵绕弯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信中所言南宫无言人在粱州城，有何依据？”
慕容涵笑了笑，反问道“陛下可曾怀疑过民女的身份？”
北辰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可你的身份来历，的确有迹可循，纵使怀疑，朕也没有证据，你如今来找朕，是想同朕坦白了？”
纵使北辰修先前无心帝位，可在这北诏帝的位置上坐久了，他身上还是隐约带了几许帝王的孤傲，话语间也不似先前平易近人。
这些悄然的变化，他自己并未察觉。
慕容涵顿了顿，道“民女改头换面，剔骨易皮，故而陛下认不出来，也是常事。”
“其实民女早在很久之前，就和陛下见过面。”
慕容涵看着眼前内敛沉稳了许多的北辰修，忽然就觉得自己就是把真实身份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了。
这世间，只有眼前这个男子能正面和南宫无言抗衡，帮她完成她的夙愿，帮她报仇，也值得她去冒险试探。
见北辰修眸色中带着些许疑惑看着自己，慕容涵缓缓道“我先前的身份，是东楚的郡主，穆家遗孤，穆雪莹。”
北辰修微微蹙眉，这个答案，他是真的从未想到过。
且不说东楚那边传回来的确切消息是因为和自己‘私通’的那件事，穆雪莹已经被处决了，就只是看慕容涵这张脸，就和穆雪莹半点不像。
先前的穆雪莹，是个很美艳的女子，她美的很张扬，长眉入鬓笑容恣意，还有眉目间的阴冷和大气，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娇弱女子。
她给北辰修的印象，就是一条美人蛇一般的存在。
可慕容涵呢？
她现在就坐在自己眼前，眉眼弯弯，长发半挽，其余的松松披散在身后，唇边带着盈盈笑意，楚楚动人，一袭素白衣裙，温柔似水。
哪怕是不笑的时候，也是清清冷冷的月下仙子，和沈君兮几分相像。
哪还有半点张扬狠厉的模样？
也难怪北辰修认不出来，哪怕是南宫无言此时在这里，只怕也看不出来慕容涵就是穆雪莹。
况且她是换皮，一点易容的痕迹都没有的换皮。
甚至于为了修饰她过于冷厉的轮廓，她还做了简单的削骨处理。
她由内而外的，从气质到容貌，都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虽然不敢相信，可北辰修却也知道，慕容涵没必要骗他。
只是一想到这样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女子，东楚曾经的太子妃在北诏的后宫里待了小半年，不知道都做了什么，北辰修就心里硌得慌。
还好他一直都未曾放松对慕容涵的监管，想必她也没有机会和外面联系。
还有一点，他竟将穆雪莹扮作的慕容涵当做了沈君兮的替身，当真是有些讽刺。
“所以你来朕宫中，潜伏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目的？”半晌后，北辰修沉声发问，眸色中带着帝王的威压看着慕容涵，音色些许讽刺，“你莫要告诉朕，是因为倾慕朕。”
慕容涵唇边染上一丝苦笑，看着竟有些许我见犹怜的味道。
“实不相瞒，最开始，我确实是想利用陛下，去报仇。”
她声音淡淡，将自己为何会离开东楚，又是如何被南宫无言的薄情寡义伤到，险些命丧火海的事情娓娓道来，情真意切。
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她杀了故友换皮剔骨易容。
她只说了自己是找了奇人异事替自己改头换面，她知道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喜欢太过阴狠的女子，哪怕只是合作。
然后她稍作部署，耍了一些手段，让北辰修以为自己是被贩卖的女子，然后伺机和北辰修合作，出兵东楚。
只是她一直没能找到和北辰修坦白的机会，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慕容涵说，她知道北辰修无心挑起战事，让两国百姓受苦，可事到如今，是南宫无言先挑起的争端，北辰修不去抵抗，北诏就注定只能面临覆灭的结局。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未在北辰修心底掀起任何波澜。
北辰修知道，事到如今，什么才是他应该做的。
纵使当初他和穆雪莹之间也多少有些摩擦和不愉快，但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
如今的慕容涵，或多或少的，应当都能帮上自己。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万一慕容涵是和南宫无言说好了来北诏卧底呢？北辰修若是轻易信任了她，让她和南宫无言里应外合，岂不是害了自己。
所以他只是眯了眯眸，然后淡淡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确定南宫无言就在粱州城的呢？”
慕容涵能将那些事情都说出来，便已经对北辰修毫无保留，如实道“我在东楚一直是有眼线的，是穆家旧部告诉我，东楚皇宫里的那个‘南宫无言’不理朝政三日有余，不像是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