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众叛亲离
只有肃亲王,看清了他眸中隐约的笑意,咬了咬牙。
而跌坐在地上的五皇子,在最初的怔愣和惊愕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为何,皇叔想杀了他?而挡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那个自己历来看不惯的南宫无言?
五皇子也并非是真的蠢笨如猪,他知道南宫无言如此作为不可能是大发慈悲地想放了他,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看清现实,看到自己已然众叛亲离的现实。
肃亲王为何要杀他?还不是因为大局已定,南宫无言权势滔天,一时难以力敌,只能选择弃了他,换得暂时的安稳。
肃亲王如今就是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仅此而已。
“皇叔!”尽管五皇子不想遂了南宫无言的意思,但事到如今,他真的不想就这么被当成一颗废棋随手扔掉,而那个先前不断怂恿自己谋反的亲叔叔还好好活着,享受着亲王的尊荣。
“皇叔,不是你告诉侄儿,只要杀了父皇和太子,这皇位就是我的吗?”他面上一脸不可置信,似是太难面对如今的事实。
“我给父皇喂得药,也是你给我的啊,不是你说,太子那边的一切你都安排好了,今日过后世上再无南宫无言的吗?”
“皇叔,你怎么能骗我?”五皇子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切,一切都是肃亲王安排的,我……我是被利用的。”
肃亲王气的险些翻了白眼,不知道此刻到底是该竭力撇清,还是先稳定五皇子的情绪了。
南宫无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下全是讽刺。
都是为了利益罢了,肃亲王也不见得是真心想帮五皇子,看如今这大难临头急于划清界限的模样就该知道了。
说不定肃亲王不惑之年,也对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有些兴趣呢。
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自然是比南宫无言这等手段狠辣的人要好控制的多。
见南宫无言不为所动,也说不上到底是信不信,肃亲王心底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总有预感,今日不管是他还是五皇子,南宫无言都不会放过。
五皇子无疑已是烂泥扶不上墙,可他也要为了这些事死在这里吗?
事到如今,可还有伪装的必要?
肃亲王眸底闪过一丝狠辣,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他当真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称帝?说到底他手中也不过三成兵力,若是加上夜家,再加上自己先前私下里偷偷操练的兵马,说不定还会有一成胜算?
南宫无言一直安静的站着,松开了肃亲王的手腕,见他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便知道这人俨然是尚未死心。
僵持间,肃亲王忽然对南宫无言动了手。
说到底,肃亲王比南宫无言多活了几十年,也有那几十年的沉淀,他忽然出手之下,南宫无言一时不备,被击中了胸口,一阵气闷。
所幸他方才反应尚算敏捷,后退了几分化去了力道,又有胸前银甲相护,没有受伤。
那副将李宗锦急忙喊了一声保护太子,便上前想要将肃亲王拿下。
而肃亲王一击即中很快后退,朝着寝宫门口处去了,那里站着的是夜家家主,宁国公。
两人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只要会和在一起,突出重围还不容易?
等到出去了,就说是南宫无言弑君杀父,然后结合御林军和夜家、王府的所有兵马,指不定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然就在肃亲王快要接近宁国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个多年好友,如今的盟友忽然对自己出手,心中的惊愕无限放大,肃亲王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反剪手腕压下了。
他挣了挣无果,早已怒火中烧,一双虎眸中满是愤怒和不解,低吼道:“宁国公,你疯了!”
“依下官看,王爷才是疯了。”宁国公叹了口气,一直死死地按着肃亲王,直到南宫无言笑意盈盈的过来,派人压下了他。
肃亲王忽然就明白了,夜家正如自己之前对五皇子的想法一般,反水了。
或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是南宫无言一手策划的?是他下的套,他和宁国公先前商量好的?
不对啊,当初同商菀菀商议之时他也在,几人分明都是说好了杀了南宫无言,一起成事的。
或者说,宁国公本就思想本就并不是很坚定,一直处在观望地带,两边讨好?
若是如此,这人未免心思太重了些——
肃亲王怒火中烧之时,尚被压着在坐在地上的五皇子才是呆若木鸡,心中蓦然蔓延出一股极大的恐惧。
今日之事,自己这一方,算是彻底败了。而他,当朝五皇子,皇亲贵胄,本该享受一世荣华,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尊荣的他,却是众叛亲离。
事已至此,南宫无言再无意与两人周旋,也没有要给肃亲王解惑的意思,只对着身后的李宗锦道:“押下去吧,好生看管,国丧三日,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同时将叛臣处斩。”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东楚一个皇子和一个亲王的生死。
纵怨声载道,南宫无言也不会再多听一句五皇子和肃亲王的辩解和怒骂。
等到院内彻底安静下来,南宫无言方才看向宁国公,后者苦笑一声,单膝跪地,将姿态放到了最低,“今日一役,权当臣将功赎罪,还望我东楚新帝,恕罪——”
南宫无言轻笑,道:“国公爷快请起,今日之事皆由本宫那不成器的皇帝而起,与国公无关,这偌大的东楚,日后还要仰仗国公照拂。”
他将照拂两字咬得略重,一字一句,让宁国公脸色微微发白。
末了南宫无言不忘嘱咐,“国丧期间,国公还是早日回府准备吧,只是离宫后,可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宁国公略一颔首,他明白南宫无言指的是什么,今日兵变,皆由肃亲王和五皇子一力挑起,害死了东楚皇,而南宫无言这个太子,从婚礼中匆匆而来,救驾来迟也是常事。
他自己不好说这些,便要让别人来替他澄清和洗白了。
见南宫无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宁国公方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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