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撕心裂肺
避嫌，才是此刻最为重要的。
也是他掉以轻心，不明不白的就跟着那个叫舒月的宫女进来了。
而北辰修转身之后，却看到了一张几许熟悉的脸，好像也是沈君兮身边的宫女，若是他没有记错，应该是叫蔓枝。
“王爷想去哪？”那姑娘微微一笑，些许平凡的脸生动起来，倒也算是好看。
北辰修皱了皱眉，“你们娘娘呢？”
此时北辰修还站在小皇帝床前，而蔓枝堵在他想要离开的那个出口，没有让的意思。
蔓枝莞尔，道“王爷不先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北辰修面色微沉，一股淡淡的威压朝着蔓枝压去，冷声道“让开。”
若是旁人，此时面对一个位高权重者的怒气，或许还有几分惊恐，可蔓枝已然无所畏惧，她本就是听了唐淮的命令，与眼前这人鱼死网破。
况且，还是北辰修动手杀了唐淮。
蔓枝做不到替唐淮报仇，但也绝不会退缩。
她安静的看着北辰修，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直到北辰修动手想要拉开她，方才忽然变了表情，一声尖叫惟妙惟肖，然后就着北辰修伸过来的那个方向，手握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北辰修微微一愣，还保持着伸手去拉她的动作。
他没有料到，沈君兮身边一个宫女，也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已然没了去察看的必要，蔓枝精准的刺穿了自己的胸口，没有一点活下来的可能了。
她做完了一切，此时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去黄泉追随自己所爱之人。
然而她死的表情却算不上安详，为了让沈君兮以为是北辰修杀了自己，蔓枝面上充满了惊恐，死相狰狞。
北辰修微微蹙眉，这下麻烦了。
况且，他此时人在这里，也不知道小皇帝到底怎么样。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是走是留，便听到房门被打开，门口是沈君兮初睡醒带着几分懵懂眼神的容颜。
她穿着一袭白色中衣，套了个月白比甲，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许是听到了主殿这边的尖叫，匆匆赶来的。
而她身后，跟着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舒月。
今日一早，舒月和沈君兮，都在偏殿之中。沈君兮有伤在身，舒月守着她，凤栖宫的一切便都是蔓枝在打理。
直到她在替沈君兮绾发之时，听到蔓枝的失声尖叫，两人方才出来，便看到了主殿守在那里的云展。
偌大的凤栖宫空无一人，慢慢的才有宫女内侍起身出门来看。
守夜的人不知所踪。
小皇帝还在主殿，不知为何门口守着的人会是云展，沈君兮来不及理会他，情急之下跑过来匆匆推开门，却看到蔓枝躺在关口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嫣红血液自她胸前流淌而出，染红了地毯。
云展在身后喊了声，带着些许诧异，“阿月，你怎么在这里？”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很明显是有疑点，可舒月和沈君兮专注于眼前蔓枝的尸体，哪听得去别人的话。
昨日还好好站着的人，经常和自己打趣聊天的女孩，就这么死了，说不悲恸，怎么可能？
偌大的主殿，只有北辰修站在蔓枝身前。
沈君兮纵然不敢相信，却还是抬头，眸中满是复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辰修隐约感觉到了不对，蹙眉道“今日一早，舒月去了昭华殿，说你找我有事。”
“可舒月一直在我身边。”沈君兮冷声道。她逐渐发现主殿没有上官钦的身影，想起了小皇帝，她便打算绕开北辰修去内室床榻那边察看。
北辰修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
他有一种预感，今日的所有事情不是巧合，发生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细细联想起来，很明显一切都是那个叫蔓枝的宫女策划的，舒月根本就没有出现，只能怪他不够机警，并未察觉。
他心中隐约可以确定，蔓枝已然死在了这里，小皇帝只怕也是……九死一生，若是沈君兮这个时候过去，他很难想象两个人最终会走向何处。
他有些害怕，他不想让沈君兮过去，可他也明白这不可能。
他如此做，反倒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北辰修很快放开，沈君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中不带丝毫情感。
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心跳越来越快，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彻底包围了这个女子，她跑到小皇帝塌前，看到他好似熟睡一般的面孔，竟有些不太敢去看。
她好害怕，真相如她料想的一般。
可害怕也没有用。
沈君兮探出手，去试小皇帝的鼻息。
没有动静。
她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扑倒在塌边，去试小皇帝的颈动脉。那里已然停止了跳动，小皇帝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精致的瓷娃娃。
沈君兮一把掀开了小皇帝的被子，他还穿着昨日那身便服，只是当沈君兮拉起他的手，才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冰凉多时。
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软软糯糯的换自己一声母后了。
那双仿若墨色琉璃一样的眸子，看向自己时里面透着依赖和乖巧，他的身上流着和沈君兮一样的血液，他是长姐的孩子，是自己的侄儿。
是沈君兮除了并不亲近的父亲沈摄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至亲。
泪忽然决堤，扑簌簌的落下，止都止不住，沈君兮紧紧的抱着小皇帝，腹部的伤口压着塌边，伤口崩裂，却比不上此时沈君兮撕心裂肺的痛。
就像自己的孩子死的时候那样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声息的躺在这里的人不是她沈君兮，而是这样一个孩子？
昨夜她杀了唐淮，疲惫不堪，本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给小皇帝解释，总会哄他回心转意，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甚至都没能过来看他一眼。
她本以为自己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小皇帝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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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有没有死的太突兀，，，你们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