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兄弟情义

  “怎么了?”
  “回大人,御衔司得到密报,昨晚彩虹山庄月鸿飞被人刺杀,而他的一双儿女则跳崖了!”
  “啊!你说的可是月修影和月绫汐?!”萧红郎浑身一震,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侍卫点头道:“是的。”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消息被封锁了,御衔司只打听到这些。据说期间五灵堂和彩虹山庄的人马还打了起来……”
  “如今可有二人下落?”
  “悬崖深不见底,下面乃是湍急洪流,听说月公子掉落之前已身受重伤,恐怕已无生还的可能!”萧红郎心中一紧,满腔悲愤涌了上来,握拳道:“立刻备马,我要去彩虹山庄!对了,你命人尽快将此消息告知绝风,叫他速速赶往彩虹山庄与我会合!”
  “是——大人!”
  刚洗漱完毕的凤仪,一转身便见萧红郎急匆匆地离开,便大叫道:“哎,你要去哪儿啊?你不是说好带我去销案,带我去吃好吃的吗?你……你是不是说话不算啊!”她一时情急,也忘了装男声。一旁的侍卫都听得呆了,看着一个男人口中发出那种尖声尖气的女儿声不由一阵汗毛直立。
  凤仪转头看了一眼那发呆的侍卫,问道:“哎,你们家大人这是去哪儿啊?他总是这般说话不算话的嘛?”
  侍卫用手挠了挠脑袋,不知何时起泾阳城内暗传少司命大人喜好男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今一看他都金屋藏娇了,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可真是世风日下呐!
  “喂!我问你话呐,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侍卫心想既然这小子是少司命的新欢,自己必定是不能等罪的,便哈腰道:“我家大人有事,去办事去了。这个……让小的派人带你去府衙好不好?”
  “好吧!”凤仪嘟着小嘴,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那侍卫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心中暗道:“在男人当中这家伙人算是矮小的了,不过胜在一张脸还长得蛮是可爱漂亮,难道我家大人喜爱这款的?”想到这儿,不由暗自拍了拍心口,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这类型的。
  萧红郎一路策马赶去彩虹山庄,路上一匹黑马从岔路口追来,只见马背上坐着的人正是绝风。
  “你来啦!”
  “嗯,我收到你带来的消息立马就启程赶来。红郎,究竟修影发生了什么事?”
  “只怕已是凶多吉少,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我们速去彩虹山庄。”
  二人快马加鞭,刚赶到彩虹山庄,便被山下的侍卫给拦住了。他们知道萧红郎是月修影的好友,此番前来,必定是来找麻烦的,自然不会让他进去了。
  萧红郎和绝风哪管这些,不由分说往里就闯,普通侍卫那是二人对手,很快二人便骑马传入了习武场,只见薛逸龙和云召天带人前来阻拦,二人立即勒马停下。
  薛逸龙一脸严肃地看向身着官府的萧红郎,仰头道:“少司命大人,你们御衔司还管得挺宽的嘛!怎么?我彩虹山庄中的事你们也打算插上一脚吗?”
  萧红郎下马行礼道:“薛前辈误会,我此次前来并非是代表御衔司,而是以月修影好友的身份前来。我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召天冷笑一声,挥手指着身后停放着的一具棺材道:“月修影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和自己的亲妹**,还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我师兄的棺材就停在那里,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这怎么可能?!”萧红郎和绝风浑身一震,全都不敢相信所听之事,只听得远处有弟子大叫:“不好了!两位师叔,师公他老人家中风昏倒了!”
  薛逸龙和云召天急忙赶进大厅,只见霍长堂抽搐着身体,半歪着脑袋瘫坐在椅子上。他刚从豳灵山回来,突听到如此噩耗,又加上上了年纪,最终还是无法承受这人间惨剧给气得中风了。
  庄内的药师在替他把脉,秦臻站在一旁焦急地问药师,“怎么样?我师父他怎么了?”
  药师垂手道:“回薛老爷,霍庄主年迈,承受不住打击中风了,只怕,只怕一时半刻难以治愈啊!我先开副药让他吃着,千万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受刺激了!”
  秦臻点头,那霍长堂歪斜着嘴角,看着他,似有话要对他说,他急忙俯身,把耳朵凑了过去听,然后连连点头道:“师父说了,他不相信修影会杀月师兄,要你们一定找回修影和绫汐。并找到真凶!”
  云召天冷笑一声,小声嘀咕道:“秦师兄,师父是不是气糊涂了?这人都跳崖死了还去哪儿找啊?还有……月师兄若非被月修影所杀还能被谁所杀?那封诀别信,还有二人畏罪自杀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孟时凉道:“秦师兄,事发突然……我们也未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却有诀别信为证,二人之间暗生情愫也已是铁证,至于杀死月师兄之事,确实值得一查!”
  薛逸龙道:“没什么好查的!是荆骏亲眼看见月修影和月师兄一起进了院子,随后不久月师兄就遇害,而且还是身中彩虹剑法而死,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月修影杀人么?”
  秦臻沉默不语,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霍长堂道:“师父现如今这样,需要休养。他的话,你们照办便是!”
  待秦臻安顿好了霍长堂,萧红郎和绝风也将此事了解了个大概,绝风上前对秦臻行礼道:“秦大侠,你是否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月大侠是被修影杀害的?”
  秦臻沉声道:“当时我不在场,事情的真伪难辨,不过我检验过月师兄确实是身中彩虹剑法所亡。此剑法乃是师父绝学,他只传了月师兄和修影二人而已。他和汐儿的感情实属**,若是因此被月师兄发现,而后下手杀人也未必不可能。当时他身受重伤,却仍要拼死护汐儿周全,可见二人情感之深,因为太爱一个人,而错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有可能的。”
  绝风冷笑一声:“若是错手就不会连刺数剑,若是早有预谋他岂会笨到用彩虹剑法?难道他用别的什么剑法不好?”
  “这……”秦臻被绝风一句话问得顿时哑口无言。
  萧红郎拱手行礼道:“秦大侠,我们特意单独来找你就是为了查清此事真相,还修影一个公道,还请你一定秉持公正之心将此事查明!”
  绝风也点头道:“我相信修影的为人,他是不会杀害自己的父亲的!”
  秦臻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明白了,此事乃是我彩虹山庄的大事,我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绝风和萧红郎挥手作别,当二人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去了那处悬崖之上,悬崖之上绯红桃花盛开正阳,艳阳之下花瓣点点飘落崖下,崖下怪石嶙峋,洪流湍急,却连尸骨都找不到。
  涯上四周都是团团包围的脚印,可见他们乃是迫于无奈最终才选择了跳崖。
  萧红心中一叹,取下腰间的羊皮酒囊,缓缓将酒散落在地。仰天叹道:“修影——望你们一路走好!”
  绝风心中郁闷不快,仰天大喊道:“咱们来生再做兄弟!”
  萧红郎知道他心里难过,便将酒囊递给他道:“你也敬他一杯吧!”
  绝风点头,屹立风中缓缓将酒倒下,萧红郎看着他沉默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的绝风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了,不免也在他身上寻到了半分月修影的沉稳来。他摇头轻叹道:“修影他痴长我几岁,为人比我沉稳,做起事来也是一副老城模样。他从来都是说一样做一样的人,不虚伪,不炫耀,我一直视他为榜样。却不料倒头来连尸骨……都找不到!”说到这儿不由哽咽起来,双手握拳道:“修影,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查明真相的!”
  绝风眼角泪湿,看着酒水洒落崖间,随着落花而去,心中不由悲痛难止。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初和月修影相遇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他们经过了太多事,如今已有了兄弟之情,岂料他却先一步走了,如此突然的变化,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他是何时开始这么容易哭的呢?或许是有了羁绊的人,所以才会伤感到落泪吧!然而这已然将会是他日后的人生常态……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都将是人必经的。遇见一些珍之重之之人,然后再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去,人生莫过于此。想到这儿眼眶中打滚的热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滚落而下,无声无息,寂寂如同河流
  萧红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绝风,不要太难过了……”
  他突然咧嘴笑道:“呵!我突然有点佩服起月修影来,初见他时中规中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却没想到他还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唉……无奈他们是兄妹关系,正所谓情不知所起,感情的事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不过要说他是因为这事杀了亲生父亲,打死我都不信!”
  萧红郎沉重地点头,举起手中酒囊咕咕喝下一口。谁说酒能解忧?世间上的忧愁从不能解,这才是折磨人世的元凶。
  只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二人心中不免伤感难过。然而绝风心中又想绫汐她真是命运多舛的姑娘,从小失去父母,被魔教关押十多年,初尝亲情的温暖又变成这样的结果。又想起沈落落来,那位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此刻只怕早已伤透了心,心中暗道:“落落真是可怜,不知她现在如何?必定是伤心难过透了吧!唉!”想着想着不由又想到了月儿身上,内心一阵揪心疼痛,立马止住念头,暗自道:“她都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去想她?”越是如此想,满脑子越全是她的影子。
  情为何物?它来它去,根本就由不得人。
  此事发生后的一个多月,江湖变得异常平静,似乎都在为这场悲剧默哀一般。绝风不再是个不羁的少年,初尝情爱之苦,兄弟离别之痛后人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看着他成天抱着头躺在屋顶上看日出日落,总是一个人沉默不语,时不归不由忧心忡忡起来。抽着烟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地叹道:“唉!绝风这小子心里有苦不愿说……呵呵!瞧他是长大了啊!”
  周大力便忙着劈柴做饭,便问:“叔,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时不归将烟杆放在脚底板磕了磕,又从烟袋取了新的烟丝填上,抽着烟,吞云吐雾一副深沉的模样,眯眼道:“大力,你知道吗,小孩子啊一有点什么苦啊痛啊的就要告诉大人,因为他们想要从大人那里获得安慰和关怀。这人呐一旦长大了内心就会变得寂静如海,什么事都只会往心里装,渐渐地就不怎么和别人说了。跌倒了自己站起来,痛了自己咬牙忍着,伤心难过了泪也是戚戚然的。所以我说阿风他长大了啊!”
  周大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叔,你说的就和我在军营当铁师的那几年一样,总是报喜不报忧,在军营受了再多苦也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就怕说了让俺娘担心。”
  时步归缓缓点头,深吸一口烟,那烟丝被燃得兹兹作响。
  “绝风——”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老者浑厚的嗓音,一灰衣老者背负剑囊,站在那儿。
  绝风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个激励,连忙抱头起身,只见不远之处站着的人果然是师父——闫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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