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此月彼月

  卓冰看了看众人道:“我教上下有才能之人不少,能座龙傲雪位置之人必定是要有过人之处,要像龙副教主一样为我教立下汗马功劳才行。此次有人暗中对付我教,这股神秘势力来势汹汹却又顿隐无踪,令人毫无头绪,倘若在座各位谁能查出**,歼灭这股神秘势力为我教除害,此人之功便可坐我教第二把交椅,成为月轮魔教新一任副教主!”
  秦猛雄立即起身,拍了拍胸脯道:“教主放心!此事我等必定竭尽全力,一定将江湖中那股神秘的势力揪出来。不论是谁想对我魔教不利,我老弥勒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对对!我等也是如此,为月轮魔教肝脑涂地,势必揪出那股神秘势力来!”
  此刻,议事堂人声嘈杂,各个议论开来。
  那神月脸上神情也很是诧异,她跟随卓冰以来就从未听卓冰提起过龙傲雪,似乎这位神秘失踪的龙副帮主已然成为了月轮魔教的禁忌。她从未见过龙傲雪是什么人,但听月轮魔教人私下议论此人品性清于竹,温文尔雅,与卓冰情同手足。因他数日喜穿白衣,与喜穿黑衣的卓冰一起的时候还被人称为“黑白双雄”。
  月轮魔教突然要选新副教主的事已经在教中议论开来,离开议事堂后众人仍在纷纷议论着,各个情绪都变得高亢起来。
  然而,孟青铜一路来却一言不发,十分严肃地背手在前走着。绝风不解,碎步跟了上前,问道:“孟大哥,你们要选新副教主乃是件好事啊!而且追查神秘势力的事情你之前就已涉及,到时候追查起来要比其他分堂主占优势啊,如此一来副教主一职你很久机会夺得,为何却却愁眉苦脸的?”
  孟青铜满腹愁云,摇头道:“教主心意难测,这么多年无论是谁提出要另立新副教主的事他都不肯,如今竟然亲自说出要选新副教主。此事实在蹊跷,令人不安……不过不管为的是什么,起码此举能令我教上下齐心去追查那股神秘力量,想来到也是好事一桩!”
  绝风冷笑道:“我看那些人是无利不起早!卓教主一提立副教主的事,那老弥勒到很是来劲啦!看来他觊觎副教主的位置已早啦!”
  孟青铜道:“龙副教主为人敦厚,对我教中人很是善待,我也曾受过他的恩惠,除了教主之外他便是我第二个敬佩的人。对于副教主之位我从不敢垂涎,到是此刻教主提出此事,莫非是龙副教主他……”
  正说到这儿,神月已经朝他二人走来。
  孟青铜急忙上前询问:“姑娘,教主突然提出要另立新副教主的事你提前可曾知晓?”
  神月摇头道:“此事我一概不知,不知师父为何会突然提出此事。不过月轮魔教遭遇神秘势力算计,此事一直没有追查清楚,或许是此事困扰师父已久,他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孟青铜道:“姑娘,老弥勒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若是此事让老弥勒等人先查清楚了,将来他当上了副教主,只怕教众会对其惟命是从,这对教主来说乃是极大的威胁啊!”
  神月低头不语,却也不知师父卓冰为何会做出如此选择。
  此刻,离开议事堂的卓冰并没有回寝宫休息,而是径直朝后山山上走去,不久便来上了玉玑洞内。后山玉玑洞乃是巫女骊幽婆婆修炼之地,只见她盘腿坐在洞穴旁修炼,而那洞穴内竟然是滚滚沸腾的地底岩浆。骊幽婆婆眉目微闭,却已感觉到卓冰的到来,但仍未睁开双眼,只是淡淡地说道:“教主当真要把副教主之位交出去了吗?”
  卓冰叹道:“此乃权宜之计,婆婆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骊幽婆婆缓缓起身,杵着拐杖,叹道:“龙傲雪的事你最是清楚,他早已死了这么多年,另立新的副教主确实应当。”
  卓冰握拳一叹:“唉!若逼不得已,我也绝不想再立副教主,傲雪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试问天下又如何去找向他那样重情重义的好朋友,好兄弟呢?”
  “兄弟情义虽深,教主你也为他做了不少。”
  卓冰低头叹了叹,似乎过去的事情并不想多提,便转头问那骊幽婆婆,“听闻属下来报,说夔龙珠发生异动,莫非!”
  骊幽婆婆幽幽一笑,叹道:“没错!夔龙珠异动,证明了窥天见正在苏醒。教主,事不宜迟,你难道还不肯动手做个了断么?窥天见一旦打开天眼,后果将不堪设想!”
  卓冰缓缓握了拳,摇头长叹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骊幽婆婆却道:“此乃天意,即便我们千方百计想尽了办法改变一切,最终还是无法阻挡天意。天意难测,到头来只怕你谁都救不了。窥天见一出,九幽必定也会再度问世,很快江湖便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卓冰叹道:“婆婆,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骊幽婆婆幽幽一叹:“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此乃天意。教主,天意难为,又岂是人力能够改变的?若不尽早做个了断,只怕……”
  卓冰道:“我明白了。”他说完转身缓缓而去,骊幽婆婆看着他惆怅的背影,幽幽一叹。转头看向那夔龙珠微微散发着的红光,不由得担心的说道:“此月非彼月,此月非彼月啊!”
  凤仙岛上飘着一只红色的船,整个船身连同船帆都是红色的,这船在海上航行,似乎还飘着淡淡的香味,月光照在黑色的海面上,那海面就如同缎子一般柔滑起伏。海水轻轻冲击着船身,船上有歌姬在莺语轻唱,歌声飘飘渺渺,一切似如仙境一般。
  而这船上一位美得发光的女人正在酣然入睡,她轻轻依偎在一名俊美男子的腿上,枕着自己娇嫩的玉腕,如同一只温柔的猫咪。男子穿着湖蓝色的衣袍,眼中全是温柔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煽动着手中的扇子,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来为她理了理散落在面颊上的发丝。
  一条黑色的影子透过月光,从天而降。只见一个人背上背着黑色滑翔翼的男子矫捷地落在甲板上,他脚足轻盈无声,脸上纹着奇异的蓝色纹身。那背上双翼竟然是用鲨鱼皮制成的,轻薄抗风又防水,在夜空飞行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巨鸟。他一落地,歌姬的歌声就停住了,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那白色纱裙在海风中轻盈飘飞,月光透过白纱,她那玲珑的曲线就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这女子一头及膝乌发轻垂,白得胜雪的脚足在轻飘的纱裙下发着光,她生得奇清奇美,宛若一首诗词,竟透着说不尽的婉约,凄美,惆怅和缠绵,是那种任何男人见到都忍不住想要拥在怀中的轻烟丽姬。
  那黑衣人名叫鬼差,乃是送信的使者,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本是个冰冷无情的死士,但当他单膝跪地,仰头看向那白衣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一刻,竟也不由得喉头微微一颤,再也不敢去看那裙裾飘飞的仙子,连忙低头行礼道:“在下鬼差,掖幽亭主命我前来送信给罗刹宫主,劳烦端姑娘传达!”
  那叫端梦雪的女子接过信来,便缓缓朝船舱内走去,她双手呈上信来,对那熟睡中的美人道:“宫主,是掖幽亭的人!”
  原本熟睡中的美人媚眼如丝,微微睁开,看了看端梦雪手中的信,便起身来拆开信件看了看,然后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俊美男子道:“风鸾,咱们这些日子在凤仙岛上也呆得够久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啦!”
  风鸾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原来这船上的不是别人真是那罗刹门的人,而那船中美人却正是宫主妖夜。
  妖夜素手执笔,回了使者来信,然后便命船驶出凤仙岛。风鸾伺候妖夜更衣沐浴,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此刻站在甲板外的端梦雪正在向罗刹门弟子做安排。
  其中一名女弟子上前问端梦雪,她道:“端姑娘,宫主将罗刹门隐退到这凤仙岛后便消失无踪,如今却又突然带着这么一个小白脸回来,这小白脸说穿了就是她的男宠,如今她究竟要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她却只和这男宠风鸾做交代,现在又突然说要召集罗刹门的人马返回中原,这……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端梦雪摇头道:“我自幼陪伴宫主,她向来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如今她的起居饮食都是风鸾在伺候,我却连话都说不上,又岂知她的打算?不过既然是宫主的意思,我们照办便是啦!”
  “可是姐妹们就是担心宫主是不是被这小白脸给迷魂了头,怕她会做出傻事!”
  端梦雪无奈地叹道:“宫主乃是****,当年为卓冰情伤难愈,最后退出江湖,留罗刹门在凤仙岛上一走了之,如今我也不愿意她再被男人所伤,若是那风鸾敢做出任何对宫主不利的事,我第一个就杀了他!”
  端梦雪说完此话,却也对姐妹们说的话耿耿于怀,究竟这位神秘的风鸾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深受宫主妖夜喜爱呢?
  当她走过风鸾的房门,却见里面的风鸾正在独自饮酒,似乎颇有心事,而到他房间的侍女则端着木桶缓缓出来。只见那屋内的浴盆内搁满了温水,他似乎正整备沐浴。
  端梦雪看着侍女们离开之后,不由冷笑道:“风鸾大人还真是辛苦,刚伺候完宫主沐浴,难道还要再洗一遍?”话中竟是讥讽之意,却不料风鸾并不生气,反而笑着举杯对她道:“月夜孤寂,端姑娘何不入屋与我对饮一杯?”
  “哼!”端梦雪从白纱阔口长袖中滑出一柄银丝宝剑,尖峰冷厉,直刺向风鸾,那风鸾蓝衣一闪,急速退后,只见风鸾侧身翻转而过,竟用举杯的手搁住了她手中的剑,手中端着的酒已然滑过那蓝色的剑穗子迎到了端梦雪面前。
  风鸾笑道:“请姑娘饮酒!”
  “谁要喝你的酒?!”端梦雪说着,伸手一掌就打向了风鸾的胸口,风鸾却夹剑退后,另一只手却一把抓住了端梦雪白皙的纤纤玉手,摇头笑道:“啧啧啧!端姑娘深夜进我房间,又不愿意喝我敬的酒,难道还有别的用意不成?”
  端梦雪怒目道:“你……快放开我!”
  风鸾微微一笑,手一松便放开了端梦雪,转身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摇头叹道:“可惜啦!这么好的美酒你却不喝。”
  端梦雪将剑收回,正色问道:“我不明白宫主究竟有何打算?这掖幽亭如此神秘,究竟是什么来路?”
  风鸾微微一笑,又倒了杯酒,自斟自饮道:“所以你深夜来访,是来向我打听这些的?不过端姑娘你不明白的,我又岂会明白呢?”
  “这些年你一直跟在宫主身边,难道会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做的只是替她完成她想做的事就好啦!”
  “哼!你到是对她挺忠心,却莫让我发现你背后另有图谋,否则,我端梦雪第一个杀了你!”
  风鸾一笑,叹道:“我是不会伤害宫主的,她待我恩重如山,我又岂会伤害她呢?”
  端梦雪道:“你同宫主回来后,我们也不曾打听得到你的身份,究竟你是何人?”
  风鸾一笑道:“你问我是何人?和鬼差一样,我曾经是掖幽亭的一名死士,后来是宫主把我带出了掖幽亭,我便一直跟随在她左右。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是不会伤害她的,会如同你们罗刹门人效忠她一般忠心无二!”
  端梦雪突然对风鸾的看法有些改变,便道:“原来你曾经是掖幽亭的人!究竟那神秘的掖幽亭是什么组织?”
  风鸾正色道:“那是一个地狱一般的存在,你无须多做打听!”
  “既然掖幽亭如此可怕,为何宫主还要与他们来往?”
  风鸾微微一笑道:“掖幽亭,罗刹门,哪一个不是鬼门关?既然还能彼此互惠互利,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宫主她心中自有打算,我等尽心效忠便可。端姑娘,你是宫主身边最得利的手下,日后你我还要长久共事,还望你对我不要有什么芥蒂,毕竟我们都是为宫主效命的人。”
  端梦雪突然一笑,那笑容如雪,瞬息无踪,她道:“风鸾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究竟你对宫主是不是忠心我且不知,不过你若是像卓冰那个臭男人一样伤害了她的心,我必定不会绕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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