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便宜表哥,苏醒

  褚泽瞥了一眼他正在地上摆弄的草药,眼睛忽然一亮。
  身影“窜”的一下,只见他手里此刻正捏着一根草,动作很快。
  然,另一只手更加的快。
  “啪”的一声那根草飘飘荡荡的重新落在木板上。
  略显干枯的草身,再次重新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下。
  “是千魂草对不对?”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语气十分的笃定。
  千魂草,集补血益寿解毒于一身宝贝草。
  它是生长在背阴的深山里。
  生长存活的环境要求很高。
  必须是天然未经开采的深山,土壤的湿度要高达60%,生长的土壤必须为深棕色,不耐高温,不得超过20度,相对的,它的耐寒性很高。
  由于它的其貌不扬,与一般杂草的区别不大。
  所以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来。
  当然,如果你的中医术不到一定程度,照样还是认不出来。
  这玩意儿,就算你翻遍本草经也找不到关于它的丝毫记录描述。
  褚泽粗粗看了一眼,地上几乎有几十颗被揉乱零散的倒在地上。
  心瞬间就疼了。
  千魂草啊,应该精心晾晒才对。
  此时陈子航已经把药材都摆晒在阳光下。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你来干什么?”
  “找你玩。”
  陈子航:“……”
  “外公没有把你关起来,显然是做错了。”陈子航转身坐在一旁的木桩子上。
  褚泽满不在乎的,“老头什么时候能关得住我,大表哥。”
  后面的称呼,他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陈子航:“说正事,找我什么事?”
  “你还在这里待多久?”
  陈子航眼底闪过一抹执拗,目光落在小木屋,“等到我拜师成功。”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他这个呆木头似的便宜表哥要拜师?
  陈家里那么多的中医大师他不要,跑到这破山村里拜师?
  要是舅舅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褚泽朝着四周瞅了瞅,入眼的,除了草还是草,荒芜僻静得很。
  除了他们两个,就是鸟丛的叫声,哪里有个人。
  “没事你就赶紧走。”
  “嘎嘎嘎——”
  一群叽叽喳喳鸭叫声打破宁静。
  好……好多鸭子……
  褚泽手一抬,被陈子航拦住。
  “你自己离远点,不准动它们。”
  闻言,褚泽三秒不到离了三米远。
  刚刚抬手的手心里,握着粉末。
  “哪来的臭小子,敢伤害我的鸭子。”
  苍老气愤的声音丛鸭子背后传来。
  褚泽眉头一皱,看向说话的人。
  一顶破草帽,简单丑陋粗布杉,裤脚挽着,裤边上都磨毛了。
  脚下穿着一双……雨鞋?!
  脸上沟壑纵横的,说明了他的年纪。
  “养鸭的?“
  褚泽很耿直的开口。
  听到他这句话,陈子航脸都黑了。
  他错了。
  他刚才应该直接把人赶走。
  现在……
  “没错,我就是个养鸭的老头子,你是谁,敢来我老头子的地盘,赶紧给我走。”
  火气很旺盛,声音很嘹亮,中气也很足。
  只是……他听出了其中的自豪骄傲感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正准备回木屋的陈子航:“……”
  被发现了……
  他木木的转过身,“鸭伯,我去给你倒水。”
  褚泽:“……”
  明明是逃跑。
  难道,眼前的老人就是便宜表哥要拜的师傅?
  看着那群鸭子,褚泽的表情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嘎嘎嘎——”
  那群鸭子正在往他所站的地方……过……过来。
  褚泽嘻笑懒散的表情,随着鸭子们的“进攻”,渐渐地,渐渐地……龟裂。
  身体已经僵住了。
  鸭伯没看到似的,鸭子一直在往那边赶。
  鸭子特有的味道不断地……不断地向他“逼”进。
  脸色瞬间就变了。
  “老头,快把你的鸭子赶走。”
  鸭伯眼睛一瞪,几乎都能冒出火来,“我都还没说你挡路呢,赶紧走开。”
  褚泽:“……”
  故意的,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
  “陈子航,你再不出来,我我就灭了它们。”
  他现在全身都难受。
  体温在升高。
  陈子航在屋里听到褚泽气急败坏的威胁,才木木的走出来。
  不远处的场景看起来有点好笑。
  褚泽被一群鸭子给团团围住了。
  他像是被点了穴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鸭伯,你是不是忘记,你的鸭栏在那边。”
  陈子航“真诚”的提醒。
  鸭伯:“哦,忘了,你给我把它们赶过去。”
  然后把手里的软树枝背在身后,晃着脚步进屋去了。
  看着身边的鸭子全部都消失在视线中,褚泽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
  身体瞬间松软下来。
  大冬天的,他额头全都是汗。
  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
  关好鸭子,陈子航走过去,撩起了他的左手衣袖。
  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疹。
  体温偏高。
  果然过敏了。
  “我早告诉过你,让你赶紧走——”
  褚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有鸭子?!”
  陈子航:“我没想到散步的鸭子,今天会回来这么早。”
  语气依旧木木的陈述着事实。
  陈子航顿了一下,“跟我进来。”
  **
  最后一次输血完毕,沐心阳还没醒。
  昏睡了两周的沐新终于是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瘦了很多。
  喝完了粥,沐新眼睛泛酸的看着妻子,“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和他一样,覃琳看上去也消瘦了不少。
  “我一点都不辛苦,只是难为阳阳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脸色苍白如雪,她的心也不好受。
  沐新沉重的点点头,刚才妻子已经把这两周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那么柔弱的女孩,几乎是豁出命在给他供血。
  看着陷入沉睡的女孩,再看看劳累消瘦的妻子,沐新心里既感且愧。
  有家人如此,就是立刻死了,他也无憾了。
  沐心阳醒过来的时候,病房依旧很安静,只是……多了丝空荡?
  空荡?
  她立即从病床上坐起身,看向沐新的病床。
  没人!
  爸爸呢?
  她着急地下床,刚冲到病房门口——
  “阳阳,你醒了?”
  熟悉温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看着从外面走向病房门口的父亲,沐心阳又喜又惊。
  “爸爸——”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覃琳扶着沐新走过来,视线向下,落在沐心阳此刻光着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