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阵除虫
玄羽这半年可谓欲生欲死。早上,碧玉鸡还未打鸣,玄羽早以托着千斤重的巨石在山下狂奔,沉重的巨石在大地上留下道道沟壑,一些树木也悲催的遭殃被撞得粉碎。
四叔是几位叔叔中最温和的一个,看着玄羽原本肉嘟嘟的身躯变得坚硬有棱角,每天的兽皮衣总是磨蹭得破破烂烂,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可这蛮荒时代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只要你不够强大就得遵守天地间的规则!
四叔其实对于其大哥所提出的要求并不完全认同,他认为人族天生身体强度力量远弱其它百族,但却有极高的智慧和创造力,所以认为要求玄羽肉身之力一千五百斤有些过了,以玄羽现在的肉身加上日后的修炼必定可以成为一方霸主,只是能达到怎么样的高度便难说了。
其实除了四叔,老二,老三和老五也都担心玄羽的身体承受不住,对于他们而言玄羽就是他们的儿子!
直到破晓时分,玄羽才解开捆板在身上的铁链(寻常的绳索在那样的力道下早就崩断了),盘膝坐下,大口大口的吐纳天地元气,虽然没有功法的疏导,仅仅能吸收不到千分之一的元气,但这对玄羽此时此刻也足够了。
一刻钟后,玄羽起身吃过大叔为其准备的早餐,跟着大叔来到附近的荒野,荒野二字虽然带有荒字,实际上却是生机盎然,可这片荒野却与其它地方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明明不过半亩地,一旦有生灵踏入其中,有时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走出来,就算得以脱困也大都命不久矣,而且这里禁空!这样神奇的场景并非天然而是人为,大叔便是这是的创造者!
凭借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以元气为载体,凝炼出大道符文,再以一定的顺序排列组合成“阵”,形成这片土地!
大叔对于阵法的运用可谓登峰造极,在玄域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即便是玄羽的父亲也不行!
大叔每天交给玄羽的任务就是在两个小时内破解阵法,而每当玄羽从阵法中脱身,大叔便将阵法重新排列,绝不重复。玄羽虽然没有学习功法,但是他可以凭借强悍的肉体打破阵眼,也可以用身体储存的那一点点元气来破解。当然,第二个方法难度很大,想以极少量元气破解阵法,那对于元气的操控之力要达到微毫之境!
玄羽立身于阵法之中并未轻举妄动,因为一旦踏错一步那将面对阵法千奇百怪的攻击。阵法之道在于变,世人将阵法以时间长短分为两大类,一为瞬时阵法,二为铭刻阵法;而按照用途又可分为六类:攻击阵,迷幻阵,防御阵,聚灵阵,圣疗阵,巫阵。但对于大叔而言阵只有一种,他认为阵法不应局限于某一种类型而是要随心所欲,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挥手即成又百般变化防不胜防。
玄羽目中隐隐有亮光闪烁,仔细一看,瞳孔周边有一个类似六芒星的光圈,这是大叔教给他的瞳功,无需元气即可修炼。
此时玄羽所见的世界分外清晰,阵法的运转速度也变缓慢下来,阵眼并非是固定在阵中央,而是可以随意移动的,此时阵眼在东北方,至于如何辨别阵眼主要是感受其元气浓烈程度,一般元气深厚之地为阵眼,也有相反或者多个阵眼等等特殊情况。
在明确阵眼方位后,玄羽闲庭信步般直走一半路程,随即右脚抬起,单脚向斜上方跳去,而身后刚刚踏过的地方便爆发阵阵元气,将那一小片空间都险些撕裂。
在距阵眼不过五米的地方,玄羽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将精气神提升至顶峰,如一颗炮弹弹射出去,因为此处已经避无可避,短短五米爆发的能量却很恐怖,足以将巨石崩裂,将溪流蒸发!
然而玄羽全身迸发鲜红的血气,与狂暴的能量对抗,轰,只见玄羽如同上古神魔,直接将阵眼砸得粉碎,冲出阵法。
“这次用了一个小时,休息一刻钟后,去你三叔那吧。”,看到玄羽破阵,大叔便道。
秋天在北方应该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季节,树木有的成一枝光棍,有的则还带着树叶,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玄域的东南边陲气候也是四季分明,荒野虽然依旧生机勃勃,可大都带上一抹秋色。有的异树灵果成熟,香气扑鼻;有的树木则垂垂老矣,让人产生悲凉之意,荒兽活动踪迹则增加许多,毕竟寒冷的冬季不远了,需要提前准备过冬。
可有一个地方却仿佛不受时间影响,甚至看不到岁月的痕迹,灵剑峰半山腰的梯田,半年前的秧苗种下时郁郁葱葱,时至今日都看不出半点变化,若不是秧苗不时溢出先天元气、散发着浅蓝色柔光,都以为这些幼苗是假的。在梯田间的走道上有一张摇椅,三叔便躺在上面,戴着草帽挡挡骄阳。
玄羽做完大叔留下的“功课”,来到梯田,看见三叔在小憩,没有打扰。低头将库管卷起,头戴一个缩小版的草帽,身穿蓑羽衣(灵田聚灵水,灵水寒性重,易从丹田入五脏,侵蚀经脉)。
蓑羽衣取材驯养荒兽:蓑羽鹅,性格温和,攻击力弱,每年夏季褪去旧毛,以此供人防寒保暖,人类相应报以粮谷,相依为伴。
三叔每天给玄羽的工作表面上是几位叔叔里面最轻松,实际上则是最累的,玄羽在梯田的走来走去,不时停下俯身仔细观察,靠近一看原来玄羽是在除虫。
灵田对荒虫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种植灵田的修炼者都会布好驱虫阵(灵田带来的灵水和元气对于凡人过量有害,且种植时间很长,三年才能成熟,所以凡人不会也不想种植),至于三叔的这片灵田为什么没有驱虫阵,三叔美其名曰:凡事亲力亲为,以己之辛劳,感化灵田,助其成长。
除虫,有两种方法:一,寻找荒虫,小心抓取、灭杀;二,放养不会危害灵田但是害虫天敌的荒兽进行除虫。
玄羽的做法明显是第一种,一方法刚开始感觉很轻松,然而时间一长很多人便受不了,长时间屈身导致身体酸痛,加上在茫茫田海寻找小小的荒虫无疑是大海捞针,很容易造成视觉疲劳。
如果说大叔教玄羽细心、果断,那么三叔传给玄羽的是耐心、坚毅。
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做到一成不变,曾经辉煌无比的建筑终将重归尘土,恋人之间许诺爱情直到海枯石烂,可最终只是红粉骷髅,我们能做的只是配合这滚滚潮流,在其中追寻自己的初心。
这些话语是三叔在玄羽刚开始除虫所讲,一开始玄羽并不懂这和除虫有什么关系,认为是三叔为了偷懒,让自己当苦力而灌输的毒鸡汤!
现在他觉得万物有灵,当你放低自己的身段,尝试去融入所处的环境,细细体会那天地大道,那整个人的念头都可以阔达很多,收获非浅。
然而当玄羽跟三叔诉说自己的收获时,隐隐约约听到三叔说:“有怎么玄吗?我就是随便说几句毒鸡汤,怎么把羽儿脑袋搞出毛病了呢?得赶紧给老四瞧瞧!”
接着玄羽便被强灌了几天草药,苦不堪言,嘴角直抽搐。
午时三刻,玄羽才结束除虫,从田里出来,挺了下腰嗷嗷直叫。三叔此时才慢慢悠悠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吼一声:“爽!”
转头发现脸色发黑的玄羽,赶紧问道:“羽儿,是不是饿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玄羽嘴角抽搐道:“没,没事,我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