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知道,可是我再不去找他我就快疯掉了。
辞掉工作后,我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提上行李便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到达名古屋后已经是凌晨了,天空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我马不停蹄的提着箱子赶车去往订好的客栈。
因为地上湿滑的缘故,司机车开得很慢,又辗转了差不多个钟头,才到达了目的地。
天已经快亮了,进入客栈后前台的阿姨领我去了房间,收拾好行李后,人越发感觉新鲜。
打开窗户,映入眼帘的大片静谧可恶的海水,岸边郁郁葱葱的大树,路上还有早起晨练的人。
我被这幅画所吸引,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回想四年前的那场地震引发的海啸,海啸后这里的残败场景,只剩下断壁残垣,最终以9.0级、死亡人数超过20000定论。
那时候才会觉得,人类在发怒的大自然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
想起陆嘉裕才过来的时候,天天和我分享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美食。
他会说,简乐心,你要是过来了都迈不开腿,这里有炸虾,炸南瓜,炸饭团,炸豆腐···
我鄙视他背着我出去吃好吃的,炸炸炸,你怎么不把自己炸了呢
他没脸皮的撒娇,好呀,炸了我那谁来吃呢。
这样的相处模式我们持续很多年了,也可以说我和他的确很有缘分吧。从小学二年级他转过来和我同桌,家里也搬到了和我家同栋职工楼,然后直到初中、高中,我们直是同桌,就算大学分开了,也还是在个城市里。
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我都还觉得不够。
从小他就是个跟屁虫,每次几乎都是我同小姐妹起,玩泥巴、跳皮筋、木头人······无论是他能参与的或是不能参与的,他都不会参与,只在旁做着,等我玩完了赶紧和我道走。
同学和他开玩笑说他从小就这么紧张媳妇以后会被欺负。
他理直气壮的与他们说,那也只能让她个人欺负。
当时觉得就是孩子间朋友的相处模式,没有细想太深层的关系,只是陆嘉裕的妈妈和我说过,嘉裕和我在起就像······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语句来形容。
可能就像受气小丈夫无限的宠着自己的爱人吧。
不过这也是我后来才想到的。
在他的葬礼上,黑白照片放在空空的骨灰盒前,他淡淡的笑着。
他其实很好看,我以前常说他要是越长越好看就不理他了。
那段时间他便顿顿吃辣椒。
这也是后来他寄给我的信中无意提到的蠢事。
半个月定期的明信片,个月封信,我还笑他都是互联网盛行的年代了还搞这个。
他说,这叫仪式感,简乐心你懂不懂浪漫呀。
回忆接踵而至,我才收好了他的明信片,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我哭得撕心裂肺,那种苦胆都快要吐出来的感觉。
怎么可能你就会这样声不响的丢下我呢,曾经说的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说过的让我欺负辈子。
从小到大,你从未对我食言过。
所以,你定会回来的对吧。就算是残废了,毁容了,你都会回来找我。
陆嘉裕,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层楼转了圈,客栈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洁。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带着猫抓痕的天花板,原来我已经离开了**。
这个国度有着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语言。
而二十五岁的陆嘉裕,长眠于此。
躺着觉睡到入夜,我做了个梦。
那是十六岁的陆嘉裕,我们才升入高中。
我们依然是同桌,上课我老缠着他讲话,老师把我们的位置分开,过了两天我又回到他的身边去。
我同老师说,不和陆嘉裕坐块儿我数学题个都不会写。
因为陆嘉裕年级上那可观的名次,他也随口和老师说了两句。
老师无奈的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从那之后,没有人再把我俩分开过。
我的数学从小就差,还好有陆嘉裕,每次都能及格。
我总是很开心,陆嘉裕也常笑我没出息,离满分还差几十分也能满足。
我当然满足呀,咱俩有个学霸就够了嘛,要互补才好。
陆嘉裕转头继续写作业,可我看见他笑了,笑的特别甜。
我凑过去想仔细看看他,下醒过来。
突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放声大哭。
这是我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梦见他,多数都是他死前多么的可怜的血腥场景,唯独这次。
原来,你早就不是我的跟屁虫了,你在我身边早成了种习惯,是我死缠着你。
在安静的房间里敲门声突然响起,外边的个女生用着蹩脚的中文:小姐,你怎么了。
我心里颤:我没事。
女生没走:我是客栈的老板你别害怕,你都天没吃东西啦,我上来看看你。
我打开门,是个特别清秀的姑娘。
她笑道:见你直没出门,我上来看看你。吃饭没?
我摇摇头。
“那正好,起吧。”她拉着我往便往楼梯处走。
刚到楼,便听到个男人说着英文。看到我下来,转过来便问:你是**人吧?
他的声音很轻,莫名其妙让我觉得十分熟悉。我在那刹那怔住。
不是因为他说的是中文,而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像极了陆嘉裕!
我猛地跑到他面前。我们四目相对的那刹那,我的身体忽然阵颤栗。我向前两步,看清了
他的脸,五官端正,眉头有道不深的疤。
他和陆嘉裕的长相相去甚远,但是身材却极其相似,只是陆嘉裕比他更瘦点。或者是因为我
正在思念陆嘉裕,他突然闯入,我才有那么瞬间,看到他的眼睛,误认为是陆嘉裕。
我呆呆地问:“你是**人?”
他点点头:“你在楼上直没下来过哭声太大,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我根本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我急迫地问到:“你有中文名字吗?”
“有,”他说,声音清朗,“我叫陆时。”
我失望至极地垂下眼,我说:“抱歉,我失态了。”
此时旁边的女生飞快的说着口日语,男生听听笑了笑,说赶紧吃饭吧。
我看着几盘熟悉的中式炒菜,仿佛我还在**,还在家里。
女生脸幸福的和我介绍,我男朋友特别会做菜,很棒。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我想起以前在家里,陆嘉裕也喜欢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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