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总会那么忧伤
卓尔看着招牌上的四个字，甜甜的笑了，但眼中有泪。
回忆总会那么忧伤。
她伸出右手，拍拍自己左胸的位置。
“喏，你知道的。这里，二手的。我从小就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熬不过去了……我不忍看见父母那难过的样子。”
卓尔顿了顿，似乎在调整情绪。
“因为前15年活的小心翼翼，所以后来才会那么叛逆。”
那年她刚刚16岁，被先天性心脏病折磨了15年的她和她的家人，在绝望中，等到了希望。
最后一次发病入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她熬不过一个星期，除非顶级的胸外科专家和配型合适的供体同时出现，可谁都知道这几率微乎其微。
这时的卓尔已经不能进食，每天能醒过来的时间也屈指可数，昏迷时母亲在耳畔的哭泣，睁眼时父亲熬红的双眼，还有那突然斑白的鬓发，都让卓尔那颗脆弱的心脏更加难以承受。
两天后卓尔陷入了深度昏迷，不再有清醒的时间。这预示着什么，父母亲心里再明白不过。
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母亲红肿着眼睛正拿着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主治医生突然出现在病房的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向他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很巧，一个刚刚车祸脑死亡的患者，曾经签署过器官捐献志愿书，和卓尔的配型成功。更巧的是，美国加州大学医学院的怀特先生正好来本市做学术演讲。
不得不说，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而这些巧合凑在一起，总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自那天起卓尔获得了新生。
一个月后出院，爸爸为她买了一幢大房子，周围鸟语花香，很适合养病。
三个月后，她重新回到了校园，坐到了课堂里，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
可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她的心开始不安分。
常常晚自习的时间，爬墙出去压马路。
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望着灯火通明的教室，想着埋头苦读的同伴，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海洋之心，是她夜晚在马路上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惹眼的招牌，跳脱的门脸设计，这个新开业的酒吧，没有一处不在吸引她。
她好奇，跃跃欲试。
那天她走进海洋之心，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看着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她的心脏异常兴奋。那是她生命的前15年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紧张，刺激，放纵。
她在吧台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一杯颜色好看的液体，轻轻小酌。
这里是她从未到过的世界，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新奇。
“嗨，妹妹，一个人吗?哥哥来陪你呀？”
两个头发染着怪异颜色的男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卓尔身边。
她没理他们，只从书包里取出钱放在了吧台上，跳下了吧椅。
“哎，妹妹去哪啊？怎么哥哥刚来你就走啊？”其中一个带着镶钻耳钉的男子拉住了卓尔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