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廷议
何进也曾年轻过,他不是一开始就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的,虽然他的起点比东方雄要高很多。但何进认为,当时要是换了他自己处于东方雄的位置上,他也只能迫于无奈地选择赌一局。胜了,赢来光明的前途;输了,也只是他自己失去性命。皇帝刘宏理应会看在他已经身死的份上,放他东方家一条生路。
这样看来,黄巾贼中,有人对汉军将领的情况是了如指掌,难道汉军中出现了奸细?或者是仍然有太平教余孽埋在朝廷中?伏要是有奸细的话,汉军就危险了。这事情,要让何猛仔细查清楚才行。
而要是没有奸细呢?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吧!难道张角真能卜会算不成?
何进只是听说过张角会法术,能用法术给人治病。但张角在洛阳活动的时候,何进还在地方任职,所以他没有接触过张角。不过何进身居高位多年,他早就不再相信鬼神之说了,要是算命能有用,现在朝廷上的大将军就该是街上的算命先生,而不是他何进了。甚至连皇帝都可能要换人来做了。何进除了刚开始是靠着妹妹进入了官场,后面哪一步不是他费心劳力地去运作与经营,这才爬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来?
何进想了很多很多,大臣们也还在那里议论纷纷。皇帝刘宏只是坐在上面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刘宏是麻木了,他在等何进发难。
刘宏本想启用一些位卑的臣子,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保皇党的。因为只有地位相对低微的官员,他们对官位的渴望才会压过他们对大将军何进报复的恐惧。谁知道东方雄这种家伙这么不敷使用,他竟还有脸说他的祖上是东方朔。连东方塑的后人都这般无能,其他的小官呢,有多少是有真才实学、可堪一用的呢?
现在刘宏依旧孤掌难鸣,没有有分量的人替他说话,他就难以对抗何进的势力。因为要是刘宏说的话被何进联合众臣否决了,他的面子就彻彻底底地完了,以后估计会有越来越多的臣子敢当着刘宏的面顶撞他。
何进被大臣们吵得心烦,就出列,转身面向身后众大臣,大声喝骂:“这里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这话原不该由何进来说,但刘宏也不去在意这些细节了,他还是沉浸在对自己处境的担忧之中。
见刘宏依然没有反应,何进继续代俎越庖,对众臣工大声说道:“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一个一个地说。”
众臣听大将军何进这么一说,都变得安静异常,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他们这是不清楚大将军何进内心的想法,生怕自己说错话会引起何进的不满,所以个个都选择了沉默是金,不愿当那只出头鸟。
何进看到臣工们保持沉默,他自己也犯难了。他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也不能由他自己把想法说出口,他的原因和刘宏类似,就怕被人否决了,他以后说的话可能就得打折了。这就是权威们的烦恼,生怕自己说错话。
而下面的人,也怕自己说错话得罪权威。所以朝会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大臣们好像都发现自己的鞋子很特别,个个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一动不动。何进气闷地看着这群不长进的家伙,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皇帝刘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依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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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大家各忙各的,朝会上安静得可怕。
刘宏突然发现大殿中安静了好久,他以为事情已经议论完了,就有气无力地宣布:“就按大将军说的办吧。众爱卿还有没有其它事情要奏的?没有的话,就退朝吧。”
啥?这是啥情况?怎么就退朝了?蹇硕很想提醒刘宏,但又不能当着众大臣的面说皇帝刘宏搞错状况了,只能假装咳嗽,“咳咳”了两声,希望刘宏能会意。
但是刘宏的一门心思只在他自己的权位之上,对蹇硕的提醒毫不在意。只是他发现大臣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刘宏对蹇硕招了招手,示意蹇硕靠近自己,并让蹇硕把头尽量靠在自己面前,然后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蹇硕为难地在刘宏耳边说道:“圣上刚才走神,卢侍中失利的事情,他们还没议出结果。”
因为大殿之上实在是太安静了,虽然刘宏与蹇硕的对话声音很小,但前排的大臣还是听到“皇帝走神了”。后面的大臣们没有听清楚刘宏和蹇硕嘀咕什么,不过也猜到个大概,也不知道皇帝在上面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他们对此可都很好奇。
刘宏为了化解尴尬,就壮着胆、厚着脸皮问到:“众爱卿,你们都说说,卢侍中的奏折要如何处理吧。”
刘宏没有提何猛,是因为何猛虽然身份很高,是大将军何进的副将,但他只有将军府的属官之位,严格来说,何猛的地位连东方雄都不如。只不过实际情况是大将军地位崇高,连带着将军府的属官在洛阳可是螃蟹一般的存在,就算横着走都没有人敢管。而之前刘宏让蹇硕把何猛的奏章也念出来,纯粹是为了表示他自己不会只听一面之词的姿态而已。刘宏怎么会怕螃蟹呢?他恨死何进家的螃蟹了。
处置卢植吗?这个好说!大将军肯定会想给他家何猛机会更进一步,代替卢植领军。很多大臣都是这般想法,都想要讨好何进,但最后被南中郎将廖敏抢了先。
廖敏出班,向刘宏拱手说:“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卢侍中御下不严,才导致东方雄敢于不听号令,私自领兵追击,最终导致兵败身死。如此统帅,该撤!事后,卢侍中进退失据,累及大营险些失守,卢侍中负有不可推卸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