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各执一词
张让看到刘宏脸色发青,还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连忙让太医给他做检查。
刘宏呆呆地让太医们摆弄了一阵,才发现太医们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张让,指指太医们,又指指外围的士兵,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是怕呀,他怕他要是问出自己是不是已经玩完了,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这个现实,怎么去面对他的祖宗。
张让随侍了刘宏27年了,对刘宏非常了解,所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宏会面无血色,而且还神情呆滞。张让向刘宏解释道:“何进趁着陛下昏迷不醒……”
还没等张让说下去,站在内圈外围的何进已经听到了,当然不肯给张让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急忙说:“启奏陛下,是十常侍趁陛下昏迷……”
十常侍那边一听,也知道何进想抹黑自己,当然不肯束手待毙,就顶了回去:“是何进趁着陛下昏迷”
于是双方你来我往,重重复复就是谁谁谁趁陛下昏迷不醒。十常侍这边说的时候,刘宏看着十常侍,等何进说,刘宏看着何进,来来回回的,刘宏脖子都酸了,还是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但看样子,自己的地位好像并没有发生动摇。
于是刘宏王霸之气一震,大喊一声:“停!”
毕竟是大汉的皇帝,这一喊,就把正争吵的双方喊停了。
刘宏看着张让,说:“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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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让才刚说了“何进趁着陛下昏迷”就又被何进的“是十常侍趁陛下昏迷”打断了。
这次刘宏看都没看何进,只用手指着何进,不可置疑地警告到:“你!闭嘴!”
何进心想完了,这死刘宏还是选择信十常侍那边。但皇帝的金口一开,就是圣旨,自己要是再多话,先就要被十常侍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夏恽还很讨彩地对何进挑衅到:“陛下让你闭嘴。”
刘宏的手指从何进那边挪到了夏恽面前,警告到:“你也闭嘴!”
钟青也幸灾乐祸地准备挑衅夏恽,嘴都张开了,可是话又被他吞回了肚子,因为刘宏的手指已经指向他了。钟青连忙双手按着自己嘴巴,坚决拥护刘宏让自己也闭嘴的决定。
刘宏看大家应该理解他的意思了,才慢条斯理地对张让说:“你,继续。”
张让心里很得意,但老狐狸如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反倒觉得他很伤心。此时的他七情上脸,边擦着眼泪边说:“刚才陛下昏迷了,老奴都吓死了。何进竟然还想对陛下不利,被臣等发现。臣等奋起反抗,不让他接近陛下。谁知道钟青突然招呼禁卫进来,污蔑臣等图谋不轨。”然后就不说下去了,就在那边“呜呜呜”地哭。
其他中常侍见张让说得如此感人,也忍不住跟着哭了一起来。
此情此景,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何进现在只能是在一边焦急地听着张让污蔑自己,他很后悔刚才没有给钟青背书,让钟青指挥禁卫们干掉十常侍,甚至趁乱干掉刘宏。现在看情况,刘宏是不会死了,十常侍也没死,自己反倒要死了。他的心不单是落泪这么简单了,是直接流血了。
可是刘宏的下一句话,又让何进燃起来了希望。刘宏看张让好像说完了,就指了指外围,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地问到:“司隶衙门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张让刚才已经特意忽略掉李涛那边的人了,希望刘宏没注意到。可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因为司隶衙门的服装和禁卫们的服装相差十万八千里,一眼就能看出区别。这么明显的两圈人围着自己,也发现不了的那是傻子。刘宏当然不是傻子了,只是给人的感觉比较昏庸而已。
所以张让选择性失聪,太专注于哭了,没听到刘宏问话。
张让那边可以装作听不见,但何进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连忙补充到:“李涛受十常侍指使……”
又是夏恽及时打断了何进:“陛下让你闭嘴!”
谁知刘宏指着夏恽的鼻子,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严厉地警告到:“你闭嘴!”说完,眼睛还是瞪着夏恽,但手指移向了何进,说:“你说!”
何进看自己也有机会给十常侍上眼药,他也很想哭着向刘宏诉苦,可是多年的积威让他不可能像十常侍那样放下身段,哭不出来。那只能是通过自己的愤怒来表达自己的清白了。
何进怒发冲冠,向刘宏一拱手,大声地历数十常侍的十大罪状:“启禀陛下,方才陛下昏迷不醒,”戟指十常侍,“十常侍意图对陛下不轨。臣舍身上前制止,可不敌他们人多势众。钟青看不惯十常侍乘恶,招呼禁卫进来准备拿下这些乱臣贼子。谁知李涛带兵打上了崇德殿,意图和十常侍里应外合。”
十常侍听着,后背全湿了,脸色发白,只能是趴在地上大喊冤枉,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被刘宏发现他们的异样,会以为他们心虚。他们心里都咒骂着何进越说越离谱,比自己这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无耻了。
刘宏见没人说实话,那就让下面的人也说说,他先问了李涛本人:“你拿着刀做什么?”
李涛一听,刀都拿不住了,腿也软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话也说不利索了:“臣、臣、臣”臣了好久,都没臣出个所以然。
刘宏没耐心听下去了,手指点了一圈司隶衙门的兵丁们,大叫:“你带这些人来是来做什么的?”
李涛被刘宏这一叫,吓了一大跳,不过这一吓也把他的口吃症吓好了,一口气说到:“臣见钟青兵围陛下意欲谋反带人来救驾。”
李涛这次说太快了,还不带停顿的,刘宏一时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很疑惑地又问了一次:“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