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因果
那人走近后欢欣道：“我是向六儿！小时我受人欺负，叶少爷曾出手救过我！可还记得？”
“是你？！”
叶初阳没想到，在这儿竟能碰到他。
这一别多年，他还真认不出来了。
惊讶之余，他立刻向他拱拳道：“我一直念着要当面向你道声谢，我爹娘当初……”
向六儿知道他想说什么，忙摆手道：“叶少爷使不得使不得！你于我有大恩，当日若没有你出手相助，我向六儿指不定早横尸街头了！！”
“也罢，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这世间巧合本就妙不可言。”
向六儿望了望这满院的凄凉，却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世间的巧合，都是因果使然。你当初救了我之后，我曾经满沽源地寻过你，后来打听到你住这里，便时不时总爱来这条路上晃几圈，总想着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他目光悠远，望着前方道：“可我不过是个小乞丐，连一日三餐都没着没落，又能拿什么来答谢你呢？没想到的是，我有几次被叶夫人撞见了，自那以后，每当我打你们这宅子跟前过，就总有小厮跑出来塞些吃的给我。”
他忽然笑了笑：“有时候是一袋馒头，有时候是一碗阳春面，有时候还可能是一只大猪蹄呢！对了叶少爷，你们家的阳春面真是绝了！！”
叶初阳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笑道：“是我娘的手艺。”
“是吗？！”向六儿似极为吃惊：“我一个小乞丐，竟然也能吃上夫人亲手做的面……”
他面色黯淡下来，半晌后郑重问道：“可找到当初的凶手了？”
叶初阳听他这么问，想到当初赵岘将那些贪了的银子重新发到了百姓手中，便轻描淡写道：“算是有了个了结吧。”
向六儿听他如是说，便只好点点头，不再多问。
“我听城里的百姓说，你们这次大肆入城，是为招兵买马而来？”
向六儿点了点头：“也不全是。”
“对了，他们还说这次来了个在军中颇有名的将军，莫非就是你？”
向六儿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远没到将军那个位置，不过是混了个小小的中卫。”
叶初阳看着他温声笑道：“也不小了。”
“别光说我了，叶少爷如今过得如何？都好么？”
这话问得突然，倒叫叶初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我前些日子做了一段时日的先生。”
“先生？！”向六儿眼前一亮：“不瞒叶少爷，此次我回来，倒正想给军中带一个先生过去！军中人大多粗鄙，教化实在艰难，尤其是每到给家里写家书的时候，因与当地语言不通，还闹出了许多笑话，我前几日也去拜访了几位沽源的名师……”
他说到这里频频摇头：“个个迂腐不堪，空有一肚子的墨水！如今听叶少爷这么一说，倒觉得十分符合人选！不知叶少爷可愿意？”
向六儿说得诚恳，可叶初阳听完后，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想起了余千墨曾对他说过的话，他说过他不是孤身一人了。
不错，他还有他。
他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如今，家中有所挂念。只怕是……”
向六儿略有一丝惊讶，随后带着歉意道：“是我想得不周全了，该早些问问叶少爷家中事的。”
“无妨。”
“不知是哪家的？改日也好上门去讨杯茶喝。”
叶初阳淡淡一笑：“百里街余家。”
与向六儿别过后，回去的路上叶初阳在心底自嘲。
还嘴硬说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如今，
可不就是他孤身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