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心病
说完这句,又合上眼重重躺了下去!!
余千墨见他这样,顾不上去想他那句胡话,吓得立即喊道:“初阳!叶初阳!!”
又伸手覆上他额头,极为烫手!再摸手心,却是冰凉彻骨!!
“来人!大夫!吴大夫!!”
吴大夫今夜睡得浅,所以一里李纣冲进来时,已见到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的他号完脉了。
“唉……”
他这一声长叹,不由得让所有人跟着提心吊胆。
“这位公子气结于心,郁滞不前,如今又五脏俱损,不得疏转,所以便引得内虚表热……”
“你与我啰嗦这许多做甚!倒是治啊!!”
余千墨实在忍不了,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吼道。
“这……还望庄主恕罪……这位公子是内伤引出了心病,如今身子羸弱不堪,老夫不敢轻易开方施药,恐……身子承受不住,反受其害啊!!”
说完他又急忙补救道:“当务之急是让公子烧退下来,只要他能熬过今晚,明日再喂他一碗我白日开的汤药,便一定能撑到巫岐谷的高人来。”
一里眼明手快,立即递了条冷帕子过来。
尽管余千墨此刻眼里快喷出火来,但几乎是本能地,他一把抓过那条帕子极轻柔地放在了叶初阳额头上。随后又用热毛巾擦拭着他手心的虚汗。
就在一里换第十一次水时,余千墨试了试叶初阳的额头,总算是退了……
已至后半夜了。
他打发一里李纣去休息,自己却仍不敢有一丝松懈,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时替叶初阳掖掖被角,用手试探他额上的温度。
直到这时,他才得空,去想叶初阳刚刚喊的那句胡话。
吴大夫说,他是内伤引出了心病。
那这心病,就是他方才喊的了?
那……他这是知道我对他……还是不知道?
余千墨有些心跳加速,他看着床上那苍白如纸的人,一时间很想到他心里去走一遭,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鬼使神差地,一只手便轻抚上了叶初阳的脸。
翌日酉时,巫岐谷谷主岐愿带着一个药童入了清晏山庄。
在此之前,除了一里和吴大夫端着药进去看了一眼叶初阳,其余人依旧被余千墨拒之门外。
余家望和魏清风一行倒是能理解,只是余书画被气得跳脚。
“余千墨怎能如此霸道?!初阳哥哥是他的不成?竟还不许我们前去探望,可笑!!”
余书画被李纣拽着一边往子笙院外面走一边抱怨,李纣小心赔着笑:“叶少爷情况不太好,人多嘈杂,不利病情,待叶少爷好转些,小姐只管看个够!”
余书画甩开李纣的手,瞪着他道:“你当我还和小时候一样好哄!你和余千墨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哎!小姐,言重了言重了……”
“哼!!”
哼完这句,余书画气得扭头便走。远处一道暗影急急跟了上去。
岐愿与余家望平辈,按着辈分和过去的情义,余千墨本应尊称他一声叔父。
但此人看着极为年轻,长相清秀俊逸,颇有一番风采。
余千墨当初拜会他时,他也很是讲究,说受不得庄主如此称呼,让余千墨唤他名讳即可。
他一进门,便挟着一股药草的尘香。余千墨也不与他虚礼客套,起身看着他道:“岐愿,他的性命和我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岐愿一怔,随即道:“你面色不太好,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说完这句余千墨却没有挪步,他只好又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不好下手施针,先去休息吧。”
余千墨听他如此说,便不敢再耽误他,立刻退出房外。他在门外的石凳坐下,又陷入一场漫长又恐惧的等待中。
等那扇房门终于打开,余千墨足足愣了两秒,然后立刻冲过去问道:“怎么样?”
咽了咽口水。
岐愿将擦汗的帕子放到药童手里,回头对余千墨展颜一笑:“有惊无险。”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正当他欲跨门进去时,岐愿又道:“今晚我守他一晚,你且去休息,待养足精神,后面且有你照顾的日子。”
余千墨望了眼里面,微一踌躇,道了声有劳后,便去了叶初阳的簌离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