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俏丽若三春
叶昀礼看着女童身后从马车上下来的余家望和余千墨,弯身笑问道:“你就是书画么?”
女童露出甜甜的笑,脆声道:“正是。你是叶叔叔?”
叶昀礼笑得更开怀了,也学着她回道:“正是。”
“画儿,休要无礼。马车还未停稳就急着往下跑,不知是跟谁学得这般野。”余家望含笑温声责备。
余千墨:“可不是跟我学的啊,这丫头少教得很,爹,你不如给她也找个先生?”
余家望微垂眼帘,漫不经心地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不是跟你学的那还能是谁。”
说完又立刻抬头朝叶昀礼笑道:“昀礼,我听孙管家说你这里已收拾妥帖了,却又迟迟不见你来请我,只好自己过来了,还带了两个不省心的,你不介意吧?”
余千墨:“……”
叶昀礼笑答:“怎会介意,兄长说笑了,我欢喜还来不及。我原本是怕时辰尚早,兄长还在外忙着呢。既然来了快快请进。”
此时,叶氏早已将备好的茶水糕点端了出来。
余书画一进院子就东瞅瞅西瞅瞅,一双大眼睛正疑惑着,见叶氏出来便一把跑过去抱着她腿问道:“你是叶伯母?对不对?”
这可叫叶氏欢喜坏了,蹲下身摸着她头笑道:“是呀,书画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生得这般机灵聪慧?”
余千墨在身后看着他那妹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嘻嘻。叶伯母,为何没见到初阳哥哥呢?”余书画终于问出了从进门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原来,她因为这几日总听李纣说起叶初阳,说他长得惊为天人,目若辰星;连她娘也告诉她她这初阳哥哥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可偏偏就她一个人没瞧见。
只怪那天早上,我们这位大小姐因为更衣时,发现她那愈发圆乎乎的身子连最爱的那件淡紫色纱裙都包不住了,把自己锁在房间一个人生闷气来着。
所以知道今天爹爹要过来,她便打定主意跟来,非要见一见才肯安心。
叶氏听她这样问,稍愣了一下,转瞬就笑答道:“你初阳哥哥在房里看书呢,你先坐下吃点东西,我去帮你叫他。”余书画开心地点了点头,便过来坐在余家望旁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余千墨懒得搭理他妹妹这幅花痴样子,眼不见心不烦地扭过了头,又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每天过来学些枯燥无趣的诗词文章,一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生无可恋。
叶初阳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余千墨那满面愁苦的模样,心想这大少爷又是犯什么病?
突然眼前就跳出一个圆滚滚的小人来,他当即愣住,只见那小人盯着他上下一番打量,突然两眼放光地拉过他手,开心道:“初阳哥哥,我是余书画,你可以叫我书画或者是画画,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的乳名甜甜,我……”
“咳咳……,画儿,给我过来!”余家望用眼睛瞪着那丢人现眼的女儿,又瞥见一旁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脸苦大仇深,此刻却幸灾乐祸起来的余千墨,真是恨不得能找个地缝躲一躲。
叶初阳轻轻抽出手应付似的对余书画笑了笑,随即便绕过她,走到余家望跟前作揖行礼:“见过余叔叔。”
余家望不掩赞赏之色地点点头,忽而一脸正经地对叶昀礼道:“昀礼,我们能换换孩子么?我两个换你一个,如何?”
所有人:“……”
还是余书画鬼精得很,当即扑到余家望怀里撒娇道:“爹爹,你若将我换走了谁来做你的开心果,逗你开心呢?”说完,她又附在他爹耳边悄悄道:“只把哥哥换走吧。”
余家望听完哈哈大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宠溺地说道:“就你机灵,讨债鬼!”
余家望向来对他这个宝贝女儿宠得没边,虽然给她取名叫书画,却从没要求她必须读什么书,学什么画,向来是顺着她的心意,可余千墨命就没这么好了,谁让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又成天一幅目中无人没有他妹妹半点讨喜的可爱样子呢?
叶初阳在父亲身旁慢慢坐下,刚好就坐在余千墨对面。
余千墨心念一转,勾起一抹笑彬彬有礼道:“叶叔叔,我和初阳还没好好认识过呢,不知我和他年岁如何?”
叶昀礼笑道:“你长初阳两岁,是兄长呢。”又侧头对着叶初阳道:“初阳,快见过兄长。”
叶初阳心知余千墨就是故意的,他矮他大半个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大谁小好么?
可父亲已经这样说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低低开口道:“千墨兄。”
余千墨听了一阵得意,正打算说什么以后若受了欺负有兄长护着你之类的狂言,就听他父亲冷哼一声道:“不过是虚长两岁罢了,论起心智来指不定谁是谁兄长!”
余千墨:“……”
“我究竟是亲生的不是???”此刻,他脑海中满是这个疑问。
于是只好把卡在喉咙上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憋屈至极。
后面父亲们说什么他便没有细听,待回过神来时,便听到父亲说起他每天过来念书的时辰,让他卯时过来,申时回去。
“什么?!爹,卯时就要过来?!”余千墨当即跳起来不敢置信道。
“你大呼小叫做什么?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乔冉每天盯着你,如果你卯时没有过来,两月之期便不作数!”
“可……可已经入秋了,卯时过来这路上还是黑的呢!”
“我会让乔冉备好灯笼。你若嫌他话少没劲,也可以让李纣跟着。”
“可是那么早起,又没到用膳时间,我没吃饭哪有力气过来?”
“我会吩咐厨房,这两月辛苦些单独给你备好。还有什么狗屁问题,赶紧一起说了。”
余千墨张了张嘴,一时又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只好泄了气,乖乖闭嘴坐下了。
叶初阳看着这父子一来二往,又看着余千墨那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副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就觉得莫名好笑。
余家望带着两个不省心的告辞时,余千墨行了礼便沉着脸率先上了马车,唯余书画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叶初阳好几次,那模样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直到叶氏摸着她头对她说以后经常过来玩儿,她才重重地点点头,开开心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