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这不是你家那位小祖宗吗

  听到脚步声,江少深转过头,看向宋昊,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看上去年纪和江少深相仿,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斯文俊逸的模样。
  郁修杰看到慕非欢,惊讶地不得了,“这不是你家那位小祖宗吗。”
  江少深和慕非欢分开后,他就再也没听说过慕非欢的消息。众人也刻意避忌,不在江少深面前提起她。
  前段时间,他出国交流学习,今天上午才回来,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你来做什么。”江少深的语气平淡寻常,没有多谈的意思。
  郁修杰一脸八卦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出国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事。
  相比较于他的吃惊,宋昊就淡定得多了。
  他们的谈话声不高不低,但是还是吵醒了慕非欢。
  慕非欢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郁修杰,没反应过来的脑子有一丝迷茫。
  “小师妹,好久不见啊。”郁修杰很是热情地朝她打招呼,饶有兴味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吊耳郎当地说道:“啧啧,瞧你这样子该不会是被仇家寻仇了吧。再告诉过你,少点坏心眼,遭报应了吧。”
  慕非欢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故人相见,总是深有感触,不过她嘴上从不饶人,“你学的是医学,我学的是设计,我们可不是师兄妹,不要总想着占我便宜。再说了,你一把岁数了,还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我都替你害臊。”
  郁修杰一愣,而后呵呵笑起来,“我就说嘛,你一点都没变,半点亏都不吃。”
  “彼此彼此。”慕非欢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二人一见面就跟冤家似的,不拌嘴掐架都不正常。
  江少深看她还有精神和郁修杰打嘴仗,应该是好多了,“等下让护士把点滴给你挂上。”
  “我已经好多了,不想挂水,想回家。”慕非欢对医院有着莫名地抗拒,她很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你不要命了?”江少深眼里是不容抗拒的威严,按着她的肩膀,对宋昊说道:“让护士过来。”
  慕非欢气鼓鼓地瞪着他,江少深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抗议无效。
  郁修杰看着二人之间的眼神互动,戏谑地说道:“小师妹,你不会是害怕打针吧。放心,有哥哥我在,给你选一个最有经验的护士,一针到位。”
  江少深家的这位小祖宗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他可没少被她欺负,今天终于有她怕的东西了。
  慕非欢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有必要幸灾乐祸成这样?
  ……
  郁修杰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找了一个很有经验的护士长过来,给慕非欢扎针。
  病房里,护士长拿着一根细小的输液针,慕非欢看着,手就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江少深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慕非欢皮肤生的白,血管又细,护士长找了半天,才将输液针缓缓刺进了她的肌肤。
  微微的刺痛感从手背上传来,紧接着一股凉意传来。那股凉意似乎瞬间浸透四肢百骸,让她全身冰冷。
  那一刻好似唤起了埋藏已久的身体疼痛记忆,她不禁浑身一抖,针扎歪了。
  “慕小姐,您别动,不然扎不到血管。”护士长说道,把针头拔了出来,准备重新给她扎一次。
  “我不要打点滴了。”慕非欢像是突然来了脾气,拼命挣扎着。
  江少深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情绪如此激动,怕她误伤了自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听话,别闹。”
  慕非欢的一只手绑着压脉带,她用另外一只手胡乱地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我说了,我不打点滴!”
  郁修杰见慕非欢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有点傻眼。在他的印象中,小丫头是有点嚣张,但是也不至于蛮不讲理。
  就算是护士针没扎准,以她的教养,是不会发火的,今天她很反常。
  不光是郁修杰,连江少深都觉得意外,她的反应过激,让他皱起了眉。
  “来来来,小师妹别怕,我来给你扎。”郁修杰撩起袖子,准备亲自上阵。
  慕非欢的手静静攥着拳头,不论郁修杰怎么掰她都不松手。
  郁修杰无奈,只能求助地看着江少深。
  “好,不打点滴,我们回家。”他开口说道。
  郁修杰瞪大了眼睛,生病了不打点滴不治疗,这不是胡闹么,他还陪着慕非欢胡闹。
  他作为一名医生,职业道德不允许江少深这样纵容,“少深,这可不能惯着。”
  江少深垂眸看着慕非欢的脸色异常惨白,比刚刚还要差,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和她说话都没反应,他的眸色沉了几分。
  最后,江少深还是把慕非欢带离了医院,不过没有送她回慕家,而是去了他在清江路的别墅。
  经过了一番折腾,终于还是给慕非欢挂上了水。
  “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有什么情况可以叫我。”郁修杰替慕非欢扎好了针,贴上医用胶布,一边解开系在她手臂上的压脉带,一边说道。
  江少深点头,“谢了。”
  郁修杰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笑道:“我们兄弟,还说这些。我看小师妹貌似是受到了刺激,今晚你还是好好守着她。”
  他认为慕非欢不符合常人的行为,是过度的应激反应。
  江少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睡着了的慕非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离开他的那几年,她经历什么,让她如此失常?
  “我想,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
  慕非欢的头脑昏沉,完全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在黑暗里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周围静悄悄的,耳边依稀传来人声,接着伴随着轮胎在地面剧烈摩擦地尖锐刹车声,刺得她的耳膜生疼。
  画面一转,她躺在了一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小轿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