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 2
我和五环四处闲逛,之前就说过,这街上的热闹没有我没凑过的,当然除了那些女人不宜进入的地方,我还是有些分寸的。我忽然又想起那位天花少年,于是拉着五环又拐到书宝轩那边,天花少年已经不在了,我正在想他能往哪去。忽听有人大喊:“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邀月桥上众人挤作一团,纷纷向桥下望去,我忍不住凑了过去,见那跳桥之人的衣服还在水中摇曳,我忽然想起,那是天花少年的衣服,心说:有什么事想不开啊!
我心里一急,直奔桥下河水,却被五环拉住,“小姐,要救人行,但是你不能下水,你忘了……”她望了望我胸前,我瞬间明了。
我赶忙掏荷包,拿出刚才那二百钱,“谁帮忙把人救上来,这二百钱就是谁的。”我望向人群,人群中肯定有愿意挣这个钱的。
果然有一短打扮的、估计是个卖力气的汉子应声跳入水中,那“天花书生”还没入水多久,河水也不是很深,汉子水性应该挺好,一会儿便寻着那书生,一手抱住书生,一手划着水上了岸,把人放到了我脚跟前,“天花书生”已经昏了过去,我赶忙把钱递给汉子,“谢谢大哥了。”
汉子也没多说话,把钱揣进湿漉漉的衣服里,又顺带着帮忙压了压书生的前胸,不一会儿“天花书生”吐出几口水来,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
我这才叹出一口气,“哎,有什么事想不开啊,非得跳河。”
书生估计是真遇着什么事了,“这位兄弟又何必救我。”
“我这不是遇上了吗,还能眼看着你去死……这样,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扯下“天花书生”身上的几根水草。
一位白袍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推开人群,挤了进来,他的仆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少年向周围人打听:“这是怎么了,?”
有热心地的说,“这不前一阵子殿试放榜了吗?这位好像是落榜了,寒窗苦读十几年,一朝放榜……哎,估计是个外地人,不容易啊……”
白袍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书生,蹲下身扶起天花书生,“死的决心都有,还怕会重来一次?”
“天花书生”本来垂着眼,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看到白袍少年的脸忽然像受了惊一样,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白衣少年伸手按住了。我本来只当那白袍少年是个看热闹的,但见“天花书生”的表情,也忍不住随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真是好相貌,剑眉朗目,鼻若悬胆,齿白唇红,这不正是书中描述的美男子的模样嘛!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不知为什么,这位白袍少年好像认识“天花书生”,看着“天花书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又是责备又是痛惜的复杂意味,天花少年随即羞愧地垂下了眼睛。他们俩什么关系?我当即想到。
“就是就是,这位仁兄说的对,不管什么事,都过去了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样吧,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可以尽量帮忙。”我附和着说,随意看向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不知想起些什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心说,你可别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该脸红了。
后来才知道,“天花书生”现在身无分文,哪还有什么住的地方,我心想:这么多人看着,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给他找一个住处吧。
“你站得起来吗?不行我找辆车?”
“天花书生”试着想要站起身,却没站住,五环赶紧上前帮忙扶住。
刚才那个入水救人的大汉还没走,“我来背他吧。”
我心说这样的话还要不要给他钱,我正犹豫着,大汉说,“这次不要钱。”似乎想要打消我的顾虑,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大汉帮我把“天花书生”背到最近的客栈,白袍少年和他的仆人也跟了过来,我给书生要了一间房,付定钱时,白袍少年抢着付了钱,大汉又把“天花书生”背到床上,我叫五环叫来了大夫给书生诊治。书生并无大碍,只是太瘦了,大夫说得给他补补,但嘱咐说现在应该吃清淡的,我又吩咐小二给做了白粥。白袍少年坐在书生床边,拉起书生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如今科举制度虽存弊端,但尔等作为天子门生,怎能因一时之困就自寻短见,实在可惜,你我如今相见,我将及时革弊立新,更著令,你也要奋发图强,不要纠结郁闷,四年之后,还盼你能金榜题名。”
“天花书生”听了包袍少年的话,已是涕泪交加。白袍少年的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觉得包袍少年话说得有点大,你说革弊立新就革弊立新啊,你算那颗葱嘛,但我又想,没准只是安慰天花书生的话,只是盼望书生能够振作起来,不再自寻短见。白袍少年又嘱咐了几句,给书生留下二十两银子就走了。二十两在我们那个时代可不少,但也不算多,等白袍少年告别之后,我心说人家白袍少年都给钱了,我要给的话,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这可怎么办是好,有时候我有点过分要面子了。对了,我忽然想起,书生的衣服都破了,不如我送他一身衣服,这个主意正好。我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书生的名字,“这位书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请问你叫……”。
书生估计正在暗自神伤,听我问话,才答道,“在下山西张子良。”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