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书房教孙
学武十年的缘傅天不复当年的稚嫩，如今的他有着端正的五官，一身健硕地肌肉，穿上儒袍尽显书生气息，虽不算英俊潇洒，但也耐看，在这边荒小镇中也算有不少的女粉。
“少爷，老爷找您。”侍女端来外衣，红着脸说。
上身赤裸的缘傅天挥舞手中百斤石剑，随手又在一旁的假山上划上一道，才放下巨剑，问：“爷爷找我有何事？”
侍女为缘傅天穿上外衣，轻声道：“女婢不知。”
整理好仪容，缘傅天提气施展轻功，致使脚底生风，眨眼走出数米，远远甩开侍女。
书房中，昔日老丈已入古稀之年，精气神远不如以往。
呼呼——
风声逼近，老丈手中书籍哗哗作响。
“风风火火的作甚。”老丈合上书籍，悠悠道。此时缘傅天已经出现在老丈身后，并为其满上了一杯人参茶。
缘傅天为老丈轻捏穴窍，道：“这不是听侍女说爷爷找我。”
“恩。”老丈轻声，缘傅天捏的是舒筋活络的穴窍，又有内力辅助，端是舒服。
老丈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缘傅天，道：“孙儿啊，我让你早晚练武，下午念书，十年如一日，可有怨念。”
“怎会，路是孙儿自己选的。”缘傅天摇头回应。
老丈闻言，流露出满意之色随后轻轻哀叹。自己这孙儿幼年惨遭大难，一夜心性成熟，这十年来他的日夜努力尽看在自己眼中，犹记得五年前，一介儿童和自己请的三位武师打的不分上下，那一日遍体鳞伤但不曾喊疼，第二日依旧如常。
“苦了你了。”老丈轻声道。
又捏了一会，老丈道：“孙儿，坐下，今日我为你推掉下午的课，我爷孙俩好好聊聊。”
“孙儿觉得吾家如何？”老丈慢悠悠道。
缘傅天脱口道：“百里之内，为首富。爷爷又为大善人，千里之内谁人不知？自然是蒸蒸日上。”
老丈嗤笑一声，淡然道：“大善人，世上可能有，但吾不是。”
“怎么会，乡里乡亲都说您是大好人。”缘傅天道。
老丈叹一口气，道：“吾一生有恩必报，从不作违心之事。再未发达之前是乡里乡亲的一路帮我，才有现在的吾。吾自然要回报他们。”说着，书架的暗格中拿出一本记事录。
“看看吧。”
缘傅天翻看一遍，不由一惊。
“柯龙已杀10金
夏露已杀20金
……”
记事录上白纸黑字，一切都记录的一清二楚，粗略一数竟达数百人。缘傅天一惊，从不知道，也从未想过，慈祥的爷爷竟然身背数百条的人命。
老丈面色严肃道：“傅天，爷爷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做大善人！也不要做大恶人！他们都活不长！”
“是！”缘傅天合上记事录。
“哎，本来我不想教你。你的武艺和智慧足以保下家产，即使败掉一点也无事，但如今江湖乱象迭起，仅凭善名已经无法活下去……”老丈长叹一口气。
“孙儿明白……”缘傅天起身，点燃蜡烛，烧了记事录。
老丈满意点头。
缘傅天从拿到记事录的一瞬间就明白，这本书是不久前写的，最后几页的墨迹还是湿润的，而他也不是孩子了，自然知晓爷爷的无奈，最多只是诧异而已。
老丈继续说下去：“第二件，活着才有希望。他日若遇到九死一生的局面，想尽一切方法活下去，脸面、钱财尽可散尽。”
闻言，缘傅天起身，腰弯九十，行大礼，铿锵道：“人不可无傲骨，若孙儿为活命而放弃一起，那与当年杀我满门的贼寇又有何区别？”
“他人活为恶，而且你，活为善，自然不一样！”老丈恨铁不成钢。
“那杀我之人让我去杀恩人呢？”缘傅天上前一步，盯着老丈的眼睛道。
老丈颓坐在太师椅上，说：“自然是留……，也罢也罢。”
“我所说第三件便是不轻信他人之言，如今看来，我无需多说了。”老丈缓缓说道，“最后一件，知人知面不知心！孙儿行走世间莫要轻易相信他人！唯有此，吾教不了你。”言罢，老丈对视缘傅天的眼睛。
缘傅天闭上眼，道：“爷爷，孙儿……”
“不必多言，我膝下无子，就你一个孙儿，这偌大的家业自然要交给你！”老丈打断缘傅天的话。
“可孙儿年纪尚小！担不起大任！”
“我又没让你，现在就要担任！出去！”老丈被缘傅天的话气得不轻，直接轰出去。缘傅天讪讪，立即跑了出去。
老丈茗一口参茶，叹气道：“还是拦不住吗，你小子怎就像头倔牛！闯江湖，江湖岂是……哎……”
从书房里出来的缘傅天直径来到夫子的书斋。
夫子此时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经书，一遍一遍的朗读，似有甘甜蜜露在书中。
缘傅天不敢打扰，静等一刻钟后，夫子才放下经书，道：“傅天，入座。”
“是。”
缘傅天入座。
“有何事要找我？”夫子问。
缘傅天直言：“夫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我想出去闯荡一番。”
夫子闻言，戒尺入手，拍案而起。缘傅天早有所料，当即施展轻功后跃。
啪
戒尺落于桌面，书桌顿时从中断裂，木屑散落在地。
“夫子，学生失礼了。小环！”缘傅天抱拳，道。
“少爷，接剑！”名为小环的侍女向缘傅天扔去一把木剑。缘傅天接过木剑，温雅的气质在刹那间消散，只余一身锐气。
夫子面无表情，道：“让吾看看你的本事。”
缘傅天不敢大意，出手便是全力。左脚向前上半步，左腿屈膝，右脚前脚掌碾地，脚跟外展，膝部挺直，手中木剑快如飞箭，直指夫子前胸。
夫子微微动容，但手上动作速度不减，戒尺精确地打在木剑中心，木剑之上的力量随之被打散，缘傅天第一招被破。
“未完！”缘傅天借力，转身一击横扫，速度力道皆更胜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