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那个女孩 1

  终于到这了,终于该讲她的故事了。
  她是谁?她叫朴娅。她比我小一届,是15级一班的一个女生。
  我还是在犹豫这一章该怎么写,该写出多少东西——因为我知道,仅仅是这么一个名字便足够我的女朋友吃醋甚至和我吵一架了。但我又不得不写,毕竟她是我在高中唯一一个认认真真追过的女生,也是这个故事里出现的最后一个女生。况且我在决定写这些故事之前就已经和我的女朋友商量好,无论我写的是什么样的故事,那都是过去了,我只是在回忆过去并不是像回到过去。我写这些故事,只是想给我的过去一个了结而已。
  所以,既然开始写了,就写下去吧;既然写到这里了,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我和她是在我高二第二学期四五月份左右认识的吧,当然是我去认识的她。我隐约记得四月份有一次晚自习我学不下去,就借口生病了去医务室取药。那个时候我们都喜欢这样,没生病也常常往医务室跑,医务室大概算是难得的一个法外之地吧,有些学生会在医务室玩手机啊,谈恋爱啊什么的,医务室的医生绝不会给他们告老师。但这些我都没做过,我只是以去医务室取药为借口,下楼去散散步、吹吹风,放松一下,然后再随便拿点药回来——当然有时候也不是随便拿药,我那个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头疼,去医院检查过,叫压迫性神经头痛还是什么的,不是大病但是也特别烦,学习又累所以常常要吃药,最常吃的就是正天丸。我每次去医务室取药就只取一盒,没几天吃完了就再去。这样每次去医务室都有借口,回来的时候手里也有药,碰到老师能解释的过去。
  那次应该是我一个人去的医务室,没有叫同学,在我往医务室走的路上,我本来是一直低着头走路的。然后我感觉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就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她。另一个我忘了,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她我却记得很深。当我看到她时,我只是觉得她和我曾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可是我并不知道像谁,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觉得她像谁——也可能并不是像我的某个朋友吧。心理学上(好像是心理学)有一种疾病,名字大概叫“似曾相识感”,英文名是“déjàvu”,大概是说得这种病的人在接触完全陌生的事物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早就已经接触过的熟悉感。这是我有一次在图书馆偶然间看到的,这种病不算病,而且很多人都有。我以前一直都有这种感觉,但却是直到看了那本书后才知道这种病的。所以我想,之所以看到她觉得一见如故、似曾相识,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时间过去太久了,当时都没想清的问题,现在更不可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但,总之就是,我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记住她了。
  不过,我一向都是内向的人,即使看到心动的女生,我也从不会主动去搭讪,最多也就是事后通过认识的人打听到对方的QQ微信什么的,在网络上跟她聊天。所以当时看一眼就过去了,虽然一眼似曾相识,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再看她第二眼。她们两个从我身边走过去,我也到了医务室的门口。进去,排队,取药,然后再出来,早已没了她们的影子——当然我也没期望再看见她们。我就直接回教室了。
  然而,几天后——确实是仅仅几天之后,我又一次看到了她。那个星期是我们班值周,打扫卫生,我们负责的是高一高二教学楼前的广场。从教学楼拿了打扫工具,我们就出来准备干活,然而刚从教学楼走出来,我就在门口又看到了她——这次我多看了几眼,我看着她走进了门口第一个教室——那是1501班,“歪脖刘明”的班。我就记住了,记住她的班级,但当时我还是什么都没说。我对自己的长相、衣品什么的还是有点数的,我如果就这样贸然地去和她搭讪,万一她不搭不理甚至说点毫不客气的话,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但之后几天,我还是天天都看到了她。我说了我们是打扫教学楼前的广场,而我主要就是负责校门附近那一块。而她们女生,在午休起来之后都会从那边过,所以我们班值周的那几天,我天天都会看到她。不过我还是忍着,毕竟没有合适的机会。
  后来有一天晚上晚自习下课后,因为老提不在所以我走的早,然后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老同学——她是我之前12班的同学,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休学半年多,回来后就留级了,到了1班。正好碰到了她——而更巧的是,朴娅就走在前面不远处,我就跟我那老同学说,前面那个人叫什么,她告诉我叫朴娅,我就拜托她帮我要一下朴娅的QQ。
  当时确实就是怂,朴娅就走在前面不远处,距离我就三四米,而我却不敢上去搭讪,只能拜托别人帮我要QQ。只是我已经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当时我那老同学并没有帮我要到QQ。具体原因我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当时也问过,但并没有问清楚。
  之后又过了几天,那天中午下课后我又做了会作业,走得晚。我们高中高一高二轮流在12点整和12点零5下课,因为人太多,这样可以分散人流。那次我们是12点下课,但我一直到12点零5才走,但我一出教学楼的门我就看到了她走在前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我突然就不怂了,可能是因为通过老同学认识她的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吧。所以我就快步走了过去,跟她打招呼,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我叫什么什么。她当时也没拒绝,但我想可能是因为她突然被搭讪所以一时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和她打完讪我就去吃饭了,并没有跟她要QQ。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她要QQ,可能是我也是第一次跟女生搭讪太紧张给忘了,也可能是我想既然都认识她了也知道她的班级,所以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吧……
  再之后,没几天就是会考。我们高二的要考试,要占用他们的教室作考场,所以高一的就要放假。那天我们班正在布置考场,我趴在栏杆上偷懒,就看到了楼下他们班也正在布置考场,而且我看到了她。我就一时有了勇气,跑到了楼下,跑到了他们班门前。她已经进去打扫卫生了,我就叫同学把她喊出来,她出来后,我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你能把你QQ给我吗”。而她,就说了个“哦”,然后她打开书包,翻出纸笔,写下了她的QQ,又把纸撕下来给了我,我就说了第二句话:“谢谢。”我看了看四周没有老师,就把纸叠起来放进口袋,然后回教室了。
  我是真的没经验,不懂跟女生搭讪的方法。但幸运的是,她还是把QQ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