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讲两个有意思的老师

  高二开学之后我们要学计算机,但当时是叫信息技术;此外还有一门课叫通用技术,因为要应付12月初的会考,也就是学业水平测试。学业水平测试在我们那很水,考试科目覆盖几乎所有科,包括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还有信息技术、音乐、体育等等,文理科都一样。考试内容却很简单,最后也不是看分数而是看等第。一般科目分ABCD四个等第,只要不是D就不会影响拿毕业证;其他一些科目分Y和N,只要拿了Y就行。对我们那个学校的学生来说,通过学业水平测试简直是小菜一碟,我们的目标是争取拿全A。但是拿了全A也没用,高考不加分,就是好看一点而已。我当然是全A了,甚至我考政史地和物理化学的时候用了不到一半时间就做完了卷子,然后开始画画,我记得地理我画了一个中国地图;只有生物我是先画画再做卷子,最后差点没做完,我画的是一副公交车站告别图。不过这些画作都被收了上去,没能保留下来。我们那里会考真的是特别水,毕竟它不重要学生们不重视老师们也不重视。但据说别的一些省份挺重视这场考试的,他们把这叫小高考,对高考有加分。
  但尽管不重视,我们还是要学的。除了那九大科之外,我们在考试那个学期还得加开信息技术课、美术课、音乐课等。我今天要讲的就是我们信息技术老师,他姓李,李老师。他我在前边提到过了,高考之后教务处建的报志愿辅导群,里边就俩老师,一个是戈老师,另一个就是这位李老师。
  这个李老师啊,真的是与众不同。上课前他早早地就从他的办公室跑到了我们班门口等着,因为他的办公室在另一个楼他怕迟到所以来的特别早。但他来了之后也不进来,就坐在外边的桌子那等着。班里有老师在拖堂他也等着,班里没有老师拖堂他也等着。有一次临上课还有五分钟我们看他已经在外边等着了,就不再去上厕所、打水什么的,全班都安静下来等着上课了。但他还是不进来,我就去叫他,但他说现在还没上课你们该上厕所上厕所该干嘛干嘛,我不占用你们的时间。
  等上课铃一响,他马上就进入教室开始讲课,课自然讲的很精彩;讲上45分钟,下课铃一响,他马上就结束当前的话题,跟我们说下课、又跟我们道再见,然后就拿着东西走回去了。我问过他,为什么既不早上课也不拖堂呢?在这个学校老师们不都这样吗?他就说,他们那样不对,老师就不应该早上课和拖堂,老师就不应该占用同学们自己的时间。一个好的老师,就应该在规定的时间内讲完规定的内容,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规定的知识传授给同学们。
  所以,在这么一个几乎每个老师都提前上课、下课还拖堂的学校,这样一个老师还真的是独树一帜,很有个性。
  这个老师也帮过我,因为我很早就知道他是每年负责帮助毕业生填报志愿的老师,所以我曾经专门去找他请教过。那是一次放假,我给他发短信说有问题要请教他,他说手机说话不方便,让我第二天返校之后去他办公室找他。我告诉他我到学校应该就七点多了,就很晚了。但他说没关系,他等我一会。第二天到了学校后我发现他的办公室果然亮着灯,我赶紧回宿舍放下了行李就去找他了,他确实还在等我,但那时已经快八点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耐心地听着我的提问,详细地给我解答,一直等我弄明白了要走了他才收拾东西下班。这件事可能他已经忘了,但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对此我也一直很感激他。
  讲完了李老师的故事,我再讲一个另一位老师的故事。李老师教的是信息技术,这位老师教的是通用技术,不过他是在我高一的时候给我们上的通用技术课。这位老师姓田。
  田老师也是刚毕业入职没几年。据斌哥说,田老师跟斌哥被称为实验的两朵奇葩。斌哥是朵奇葩,这我已经讲过了你们也大概能了解。而这位田老师,也是一个奇葩。不过这里的“奇葩”并不是贬义词啊。
  对田老师的印象,是一个很经典的画面——他穿着很休闲的T恤和短裤,踩着拖鞋站在我们的讲台上,他头发挺长但不修理,背后的几根头发乍着,他就站在他那台苹果笔记本前,给我们讲着课——首先,我们学校对教师的衣着要求是很高的,虽然不至于必须穿正装吧,但是男老师不许穿不过膝的短裤,女老师不许穿不过膝的裙子,此外拖鞋更是不被允许的;其次,我们学校的老师一入职学校就会给他们配备电脑,但学校配的电脑肯定不是好电脑应该也就是最最普通的办公本吧,但他却偏偏端着自己的苹果来上课。
  可能在他这种人眼里,学校的那些电脑他真的一点也瞧不上吧,就连上个课也懒得用学校那破电脑。这个想法其实很好理解的,举个例子,假如你是专业赛车手每天比赛和训练都是开着大几百万的专业赛车,不训练了平时生活里用也是开着好车,那现在送你一辆几万的普通车我也不说啥牌子了反正就是几万块钱的家用车,你开着都觉得别扭;同样的道理,好电脑好设备玩习惯了现在送你一个普通电脑你也懒得用。
  他那时候给我们教通用技术,但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通用技术干啥的,有点像小学的科学课只不过是升了一下级。那时候就把这个当作知识拓展课了,因为田老师上课的时候会给我们讲很多科学技术的新闻、故事什么的。他还给我们放TED,那是我第一次接触TED,我一下就被那个平台吸引了。后来上大学学英语之后经常会看TED视频,每次我都会想起我看的第一个TED视频,那是一个讲未来的媒体设备的视频具体内容我就不说了。我被视频中那些高超的技术吸引了,我还问田老师,你觉得这些技术还要多久才能实现,没想到他告诉我们这些技术大部分在国外已经实现了。我听了之后就觉得惊讶,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总之在田老师的课上我了解到了很多自己之前没有听说过、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我很喜欢他的课,我也很想和他交朋友,但这个人另一个很奇葩的地方就在于他不用主流的社交软件,比如QQ微信,电话也是除了工作就很少用。当我要他联系方式时,他居然给了我一个邮箱地址。
  很多年后,当我不经意间翻开我高中的笔记本看到那条地址时,往事又涌入了我的脑海。只可惜,由于当初字迹太过潦草,现在连我自己都已经分辨不清一些字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