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死亡时间
当时她打碎茶盏与击断的小案,没有一丝的破坏。
微微眯眼,不动声色的站起身,上前几步出了房间,眸光正巧落入一个关切的眸子里,她莞尔一笑,不露痕迹的避开几人的探究。
沿着后院的长廊往右走去,一间一间的仔细的查勘,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打斗或是翻找的痕迹,更不要提任何的蛛丝马迹,几乎可以说是都是在睡梦中的瞬间毙命。
因为所有房间只有床上存在大片的褐色血迹,凶手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她静气凝神的站在最后一间案发现场,所有的思路都铺散开来,大体有了方向。
“尸体在何处?”
“后面杂房.”墨丞夜矜贵雅致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朗声的回道。
宋毅是满心的焦虑和着急,李非然瞧着他变化莫测,想要问她又不好开口的样子,不忍的说道。
“宋大人若是有疑问,可等我看完尸体再问。”
“啊!奥,好好!”宋毅惊诧李非然的观察入微,更是对她信心满满,脸上稍稍的轻松起来。
一行四人,行至杂房,师爷举着两个火把,随着李非然推开杂房的木门,一股子阴气与尸体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接着沁人的寒凉自内涌出,须弥之间宋毅与师爷面色骤变。
见惯凶残邪恶的凶杀现场的李非然也不得不心里发紧,房间里一排排盖着染着血迹白布的尸体,足足有四十几具,死寂的无言诉说冤屈,恐怖的令人发慌。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恶气,就算她在恨王禀,也只是让他一人血债血偿,杀人全家,心思残戾到令人发指。
她看了看脸色惨白还在强撑的宋毅,不明为何要派这样见不得尸体的官员来查此案,英气的眉间微微隆起。
墨丞夜冷贵的眸子闪过笑意,稍稍挪过去,低首在她耳畔轻声的说道:“京中伸冤判狱最高长官只剩下他。”
干燥清淡的龙涎香,刹那间包裹李非然的周身,那股子腐败的浊气被驱散开来,就连耳尖上离开的温热,也被放大了无数倍,乍然的耳尖泛红,不自在他的突然靠近。
墨丞夜低垂的眼睑,温润的目视那血红的耳尖,骤然的眼神晦暗。
从他的角度,李非然宛如窝在他的怀中,惊觉他如此的瘦弱单薄,心尖倏地泛起酸涩,霎时惊醒自己对于他的关注,瞬然退开,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尸体太多,要不要找人过来帮忙?”
李非然闷闷的在胸腔长出一口气,神情自若的道:“不用,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仵作什么也没验出来吧?”
宋毅惊奇她的判断,连连的点头:“仵作勘验了一天,得到结论全部是一击致命,别的再也看不出来了。”
李非然了然,不在询问,直接跨入阴气森森的杂房,王禀官职不低,府邸算是中规中矩的三进的院子,一妻一妾,三子两女!人口简单!
缓缓靠近第一具尸体,蹲下身,葱白的指尖掀起白布的一角,入目的竟然是那日在马车上见到的王禀其中的一个女儿。
青涩带着精致的五官,再也没了那日的鲜活,青灰色的双目紧闭,单薄的中衣领口处,血红绽染。
她仔细的打量一番,掏出身上随身带着的巾帕,包裹住右手,抬动她的手臂,见其尸僵还没有软化,下颌关节也依旧僵硬,滑落而下的衣袖,扩散期的尸斑,已经形成,她稍稍按压,几乎不再褪色。
捏开她脖颈处遮盖伤口的衣襟,一丝不苟的查验,劲动脉割裂,致命伤,可以说凶手杀人的手法堪称精湛,眸色沉寂。
“你们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尸体是否有奇怪的地方,或是被动过?”
她骤然的提问,让宋毅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思虑过后,肯定的说道:“没有奇怪的地方,都是死在自己的寝室。”
李非然听之,心下有数,缓声道:“死亡时间昨夜寅时五刻到七刻之间”
说着,眼中风暴涌动,凶手是在她刚刚离去就潜入进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李公子,仵作验证,说死亡时间是子时七刻以后。”
“我刚才问过你,尸体是否有被动过?若是都死在床上,我想这么高明的凶手,不会自找麻烦的去搬动尸体”
“这尸体的最初尸斑,已经达到了顶峰,超过了六七个时辰,按压不会褪色,至于尸僵,下颌僵硬,尸体死亡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没有被破坏或是搬动的尸体,这就是最初的死亡时间依据。”
“还有一点,观其角膜混浊,成灰白色,半透明状态,我可以肯定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个半时辰。”
宋毅闻言,如获至宝的点头,心中感慨,不愧是先生的弟子,只看了两眼,就将死亡时间给推断的如此精确。
墨丞夜自刚才失态,到此时心情跌倒起伏不定,明朗的眉峰,遮不住他的清贵无双,欣赏的流光怎么也盖不住。
李非然紧接着快速的验了五六个尸体,都是同样的伤口,她并没指望能发现什么线索,这样心思缜密,又毒辣的凶手,不会留下任何微小的破绽,让她发现。
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每个尸体上大动干戈的验尸。
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掀开临近的白布,王禀死不瞑目的双眼,混浊的看不到眼白,射出诡异恐怖的怨毒。
李非然心中百感交集,第一时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能失态。
墨丞夜满含深意的眸子闪了闪,不漏痕迹的负手而立,目光追随李非然的动作,不放过任何的表情,他想知道他认不认识王禀?毕竟王禀的身份可是李戈的副将!
突兀的开口说道:“王大人死的很是蹊跷,他是死在书房的,也是本案,唯一有打斗痕迹的现场,死亡原因是被人从背后一剑穿胸而亡,按理说,王大人也算是功夫了得,若是能被人从背后袭击,那杀他之人定是功夫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