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喝酒听琴
莫风吓了一跳,这是一瓣的声音。
想到自己在这里长吁短叹一定被这个孩子看见了,莫风心里一阵懊恼。
“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风虽然尽可能的不吓唬小孩子了,可依旧没有控制好自己声音里的恼羞成怒。
一瓣无辜的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急忙将手里的信递过去:“我来送信!王爷写给你的!”
莫风接过信,见小孩子依然一脸的担忧不安,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我没有事,只是想起爹爹了。”
一瓣的眼睛红了,他不爱带手帕,伸出袖子,帮莫风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痕,依偎在她的身旁。
“姐姐!我也没有爹娘!以后,我陪着你,谁欺负你了,我打他!”
莫风感动的差点流泪,想着肚皮里那个整天靠她真元养着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乖巧懂事过?
她将一瓣拥进怀里,轻轻的拍打一瓣的背。
一瓣从身后把灯端过来,莫风会意,将李坤送来的信打开。
一看内容,莫风不由得直了眼,这竟是李坤给她来信,让她安顿好王府的事情,就带众人一起来钦天院南岭分院读书。
在信的末尾,李坤的热情快要洋溢出来:“速来,哥哥等你。”
莫风却顾不得去体察这些有的没的,她心里很是古怪,难道夜皇竟是与李坤心有灵犀?他这里劝自己去钦天院,李坤的信就到了。
总不能夜皇真的是给李坤写信之人?可莫风见过神秘人给李坤的信,确实是人用手写出来的,不像是有什么空灵之气呀。
一瓣脑袋拱进莫风怀里,去看信上的字。待看到最后几个字时,咬着嘴唇,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傻呵呵的。”
莫风一个嘣栗敲在一瓣的额头上,一瓣夸张的“哎呦”一声,揉着脑袋,咋咋呼呼:“我要跟着姐姐!我也要去见王爷!”
莫风笑道:“这是自然,你是王爷的书童,这些日子可是躲得好懒,该回去干活了。”
说完,莫风就开始盘算如何起身,想着凝肤霜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做好,她的宝贝黑牙虫不能留在这里,同样不能留下的,还有美人云渺渺。
莫风再次来到真元场,看到绿茫正把从真元场吸上来的鱼妖碾成粉末,喂养莫风那对黑牙成虫的幼崽。
蛇蜕屑里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几乎每个黑点的头上都有一块鱼妖屑。
蛇蜕已经过了许多时日,上面的妖异绿色已经褪光,也完全失去了麻醉的药效。
石盒子里只剩下一片灰扑扑的白屑,不细看的话,会以为是一些锯木屑。
如果是车女族人驯养黑牙虫,会在黑牙虫产卵后,只留下少数虫卵孵化成虫,剩下的大半虫卵需要迅速放入酒瓮,不然过不了多久,黑牙虫幼崽就会咬破卵壁,那时药力强劲,就无法泡酒了。
药力强劲所以不能泡酒,以免人成瘾。为此,莫风对车女族那位不肯以药害人的老祖宗充满敬意。
莫风只有一对黑牙虫,第一代幼崽当然要全部孵化出来。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幼崽里,只有极少的几只幼崽,能够长成与他们父母相同的成虫,剩下的,只能制药。
莫风掐破手指,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开来,一盘散沙的黑点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向着莫风蜂拥而来。
“它们是闻到血腥就会如此吗?”
绿茫没有回答,而是手起刀落,将自己的手掌划出一道口子,血顺着手掌滑落下来,血腥四溢。
可那些黑牙虫幼崽根本不予理会,甚至有虫避过一滴滴到蛇蜕屑上的绿茫的血,继续向着莫风移动过来。
莫风很是满意,说明她想得对,以自己的真元养育的黑牙虫,不仅是成虫自己,连他们的子女,也完全听命于自己。
第二代……第三代……
只要这些黑牙虫不与外来虫交配,这种来自血脉里天生的忠诚,短期内是不会退减的。
莫风幻想着自己养虫的光明未来,咧嘴笑出声来,嘱咐绿茫:“留下几对幼崽,其余的,我要用来泡酒。”
为了在短短几天里,泡出足够影响人心智的车女酒,莫风买了几十坛上品车女酒,将黑牙虫幼崽泡在酒里。
从一开始泡制,莫风就开始搬着酒坛子去找云渺渺喝酒,当然她使用的是双层酒坛,一层是泡过幼崽的,一层是普通车女酒。
用其他酒代替是不可能的,气味不对。用迷药之类的加强酒力也是不可能的,在经常喝酒的人那里,很容易被发现酒的成色不对。
一瓣见莫风开始和云渺渺喝酒,兴奋起来,每日勤勤恳恳的蹲在厨房,督促厨娘使出浑身解数,为这两个喝酒的女人,做出一道道可口的下酒菜。
除了下酒菜,为两个女人佐酒的,自然是关于双儿的话题。
双儿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他们二人如何一起玩耍,他们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莫风有伊诺那样的凭着别人描述,就可以画出图像的本事,云渺渺半醉半醒里,给莫风讲着她的儿子们的一举一动,莫风用木棍烧了炭笔,画出一幅幅的幼儿嬉戏图。
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嬉戏图的作用,云渺渺与莫风越来越亲近,莫风甚至开始从心里关心起双儿,关心起云渺渺的未来。
洛丙在莫风的要求下,安排人给云渺渺打扫了石室,地下铺上厚厚的柔软丝缎地毯,窗子换了琉璃。
虽然窗子外面依旧是一个昏暗潮湿的过道,可轻柔的帷幔低垂,正配窗下独坐的美人。
云渺渺精通音律,莫风特地在魏晖送来王府的一大堆物事里,挑出一把玄铁琴送给云渺渺。
每天,恶臭的真元场里似乎有了一片净土,弹琴就要焚香,云渺渺也是爱美的女人,于是开始洗浴。
琴音淼淼,香风拂面。
养虫的绿茫有时也会到石室里来,他用别院里随处可见的竹子,做了一把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