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生?

  为了掩盖裂缝,那里的青苔就一直留着,青苔从裂缝中长出,让青石又犹如浑然一体。熊低蹲着,让岚站在他的肩上,然后站起托着。岚很轻,如她的笑。
  一块一块的,努力着抽出破碎的石块,算不得纤弱的手上已经有血迹,但她还是一声不吭,继续着。半个时辰,石窗已经不能变的更大了,还好已经足够穿得过一个人的身子。
  岚低头看了一眼额头冒有汗迹的熊,浅浅一笑。刚好露过的月光映在脸上,这一刻,熊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孩。
  熊挑了挑眉头,示意着岚先翻越出去。那回以得一笑,呆呆地,并不算好看。
  待岚噗的一声消失在窗口,熊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冲刺,脚踏着墙壁,借力往上一蹬,伸手扒住窗沿,然后极力向上攀爬。
  噗的一声,熊落地而出。
  熊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异样情况,拉起一旁因久触石墙有些冰凉的手,带着岚快速钻到一块巨石后面。显然周围的环境他早已十分熟悉。巨石后面有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樟树,大树和巨石之间的那点缝隙刚好够他们藏身。
  巡查的庄卫俩俩结伴而过,提着的灯笼摇摇晃晃远去,像是低落的星星。漫无尽头地渐远,伴随的是那曲长的石墙,会间隔的开着窗口,而他们正是从无数中的一口内逃出的。
  四周除了主要的道路铺上了石砖,其它处倒是一大片修剪过的草地,而且还不是那么的平坦,偶有陡起的山坡遮掩前方。
  当巡查错开的间隙,熊拉着岚的手飞一般向一边奔去,飞一般的快,飞一般的轻声。
  几次躲躲闪闪,就像两只暗夜里敏捷的猫,不!是像老鼠,怕撞见夜里的猫。
  石牢的最左端是一间横拦石牢内侧唯一过道出口的看守房,里面昏黄的灯火通夜闪烁着,赌骂声嘈杂传出。
  熊知道里面没有武林高手,但那并不重要,他们的作用只是提醒,一旦警报响起,他相信瞬间就会有无数的高手围拢而来。
  有些人自己就一直叫个不停的高兴,当听到狗畜生狂叫时就烦心,特别是狗的吠声盖过他们的叫声时。
  很庆幸是这里没有狗,不会吵到任何人。
  看守房的东面和南面都开有巨大的栓铁窗,设计建造的人很机智的利用了悬挂当前的明月作一盏不灭的监视灯,只要有人从此处逃过,明月下的投影总会在看守房内现。至于西面和北面,没有人会选择从那里逃走!
  除非能飞过去,不然就只有向他们现在这样匍匐着墙角地爬过去,而且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熊的胸膛几近贴着漆黑的大地,感受着大地的冰凉,和心跳的炙热。
  紧张或许会让一般人身体僵硬,动作生涩,还容易提不上劲,但对于熊,只会让他更加的敏捷和熟练控制身体。
  岚紧跟在他的后面。对于岚来说,有熊在就不会紧张。
  半个时辰,十丈左右的路程,此时熊才感觉到背上冷汗的沁凉。
  通过此处后,就安全得很多,约潜行有一刻左右,
  终于看到了一竖高大的围墙,隔着石墙和夜色,还是能听到外面流水的自由欢快声。
  当然杂在其中的还有远处隐隐的犬吠声。
  翻过这道围墙,他就能获得自由了,这叫他怎能不兴奋。所以熊忍不住的想抱住岚。
  两丈多高的围墙要翻越过去却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是对他们而言,对于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来说,这可比吃饭还简单。
  还好墙不是一定要翻过去,而熊也知道这一点。
  不断的循着墙角摸索着爬走,很快就找到一个排水的洞口。熊一回头就看到了岚那双明澈的眼眸正看着他,手指了指,示意自己先出去看看情况,岚自然的点了点头。
  熊刚一探出头,还来不及看清情况,身体就不由己的斜滑而出,然后是“嗵”地一声落入水中。
  原来这外面是一条护墙河,而且令人绝望的是这外面显然还是在九道山庄内,那只不过是道内墙。
  一石惊起千波浪,瞬时犬吠声不断,而且越来越近。
  熊落水时就知道大事不好,急忙从水中爬出,向远处跑去,想要引开那些令人讨厌的狗。
  岚听到愈渐希远的脚步声,急忙从墙洞中钻出,“嗵”的又是一道落水声。
  …….
  熊和岚果然还是被捉住了,一起被捉住的。然而此刻他们却不在一起,当时他和岚被捉住不久,看守的头子看到两人后,大怒不止,口中不断的叫骂着各种难听的脏话,这本是他所擅长的。
  靠内墙的木桌旁坐着两个精瘦的汉子,正笑嘻嘻的看着前面,似乎有出好戏。
  “狗杂种样的东西,叫你给老子跑!贱骨头,肯定是上次打得不够痛!……”
  骂别人是狗杂种的,难道他老子不是狗吗?
  柔韧的皮鞭像是刀子在他们的身上划过,舐着甜丝丝的血迹呼啸着离开,又欢呼着冲来,像是乐此不疲。
  熊本来是很愤怒地不甘忍受着痛苦和凌辱,但是一看到岚对着他的如清水的眸子,就会将这份痛苦沉落心底,积淀。
  也许有一天它爆发时,会更可怕。
  东面的墙几乎只有个大窗子,密簇的拴着铁柱。
  几道身影从窗前不远处缓缓走过,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为首的两人,一个锦衣少年,一个身着紫袍的半老之人,看不清容貌。
  锦衣少年似乎是不经意的一瞥,就看清了几十步外的细微表情。
  岚的笑确实很吸引人,尽管隔着密簇的铁栓,锦衣少年还是看得很清楚,也很投入。
  然后,岚就被带走了……
  似乎是施虐人的兴奋平息,但熊更相信是他的手臂挥累了,鞭子终于停止抽打。
  “小杂种,这次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扔下一句,大汉大步朝门外走出。
  熊没有刻意要去记住这些人的面庞,因为天下像这样的人太多。
  木桌旁的一位精瘦汉子活了活手,似乎是终于等到他了,一手拿起染着血摊曲在地上的鞭子,一步步走近。
  他很快就被绑在木柱上。木柱痕迹斑驳,在烈日下更是醒目,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以前如他一样被绑在上面的人在忍受痛苦是的抓痕!他应该会像前者一样的死去,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如镶着刀片的钢鞭如期而来,三个持鞭者卖力却欢快地抽打着……远处也够的吠声还在,它们应该是等着肉吃,鞭打得烂了的肉吃起来很香,它们已经吃了很多,却忍没有吃厌。
  如烈火焚烧般的疼痛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狠狠地抓紧……当熊醒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都是汗水。原来是梦一场,原来想逃生是梦,连逃生不得都是梦,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的梦都是可笑,这九道山庄的宏伟与森严,如果不是见识到了,永远也无法想象!连做梦都不行。
  此刻他在哪里?竟然不是牢房,而是一个阔大的屋子里,两边的墙上是直接屋顶的木柜,有不少的抽屉还开着,原来放的是各种药草,而后边的墙则是满架的医书。当然,熊只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到了这房子里的人身上,和他一样躺着的还有两人,他们应该是和他一样,通过了最终的试药过程。但他现在不敢细想这些,因为一旦起了念头,那一幕幕吃生肉的过程就会浮现,鲜血和肉翻过喉咙咽下去的感觉,当初是如此饥渴的吞食着,可如今想起来,却让他忍不住呕吐,将肠子都要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