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惊悉真相
比如白氏先祖,他扬刀下劈,是分水劈浪刀法中的招式“一刀断江”;叶氏先祖腾空怒刺,使的是天星逐月剑法中的一招“七星连珠”。刀劈剑刺,杀气凛然,整个人的姿态、气势、斗志均完美无缺。
这些壁画可不是随便糊弄人的,那是要代代流传,经得起后来者的考究推敲,画上的一招一式要做到准确无误。
恐怕当初作画的时候,没有人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外姓弟子进入石窟,而这个人又偏偏记住了七大世家的独门绝学!
傅惊涛看到壁画,简直如久旱逢甘霖,贪婪而饥渴地观察七大先祖出招的姿势,跟记忆中的画面进行比对。更重要的是,七大先祖展现出的那种舍我其谁、摧敌肝胆的精神气质,体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武道真意,如今的世家子弟已无法呈现复刻。
观画如学艺,令许多细微之处变得清晰明了。
反正身边没人关注,傅惊涛当即依葫芦画瓢,摆开一模一样的姿势,内心存想,手中虚握兵器,在脑海中幻化出击杀强敌的场面,体内劲气流转,若有所悟。
直至夜色降临,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从此,他每日早晨练拳练功,白天观画模仿,夜晚入定吐纳,过着苦行僧般单调枯燥的生活。
杜琴胆起初还担心傅惊涛会找借口闹事,哪知他这么隐忍低调,待得知他是去石窟处观画悟道,暗暗冷笑不已。武学一途艰难晦涩,没人指点教诲的话,光是傻乎乎地观看壁画有何用?招式隐藏的变化、身法步法的配合、劲气的运转路线等等你一概不知,就是日夜不休地看上十年又能如何?索性听之任之,不再过多关注。
傅惊涛这一看便足足过了一个月。
当他看完最后一幅壁画,走出石窟,只觉天地辽阔,心情舒畅,忍不住纵声长啸,震动凌云。
在这一刹那,七大世家的绝学各自贯通连接起来,在脑海中闪电般一一掠过,无法言传的武道真意弥漫全身,眼中所见,天愈蓝,树愈绿,花愈美,草愈柔,岩石的纹理脉络愈加清晰,真气不受控制地奔涌加速,经脉中有一股洪流在循环往复,诸多窍穴关卡一冲而过,几乎是不费气力地打破第三层圆满境,冲入了第四层的入门境。
这样的修为进境,已跟一般内门弟子持平了。
要知道他因幼年受创,先天元气不足,导致内功修为进展缓慢,曾远远落后于同辈。如今能奋力赶上,那是相当的不易。
傅惊涛渐渐收敛啸声,只觉精神旺盛到了极点,索性展开双拳,一时如长枪突刺,一时如短棍抽打,一时如钢刀劈砍,一时如双锏挥舞,随心所欲地使出各种招式,拳风鼓荡,飞沙走石。
忽听有人拍手笑道:“傅惊涛,原来你躲在这里练拳!”
傅惊涛一震,停手望去,只见一位俏生生的少女依在一株巨松旁,失声道:“赵六公子?怎么是你?!”
恢复了女装的赵六扬起眉毛,笑道:“你怎么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难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傅惊涛愕然道:“你不是早该返回京师了吗?”
赵六讶然道:“你不知道吗?姜掌门已收我为记名弟子,特准许我平日在乾坤堂修行。我练功练得好无聊,跑上来找过你几回,结果次次扑空。要不是你刚刚吼了一嗓子,我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傅惊涛更是惊讶:“你身为大宋公主,居然拜入轩辕门?”
赵六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蜀国太子玄喆乃蜀山剑门弟子,契丹王子萧赤狼出自凌波阁,南唐帝君李煜曾在无相寺学剑,号称是词剑双绝。我拜入轩辕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傅惊涛叫道:“等等,你说南唐皇帝李煜词剑双绝?”
赵六道:“对呀!他李家本是南唐武林世家之首,在乱世中乘隙而起,割据金陵称帝立国,族中子弟人人皆擅剑术。李煜文武双全,推崇佛法,在江南一带名声颇佳,被我二哥视为劲敌……”
傅惊涛双耳嗡响,心乱如麻,已听不清赵六在说什么了。
哪怕他上一世再怎么历史白痴,南唐后主的生平事迹还是听说过的。这位亡国帝君文学地位极高,所做诗词传唱千古,再加上他和绝代佳人小周后的爱情悲剧,想要忘记都难。
至少傅惊涛可以断定,写过“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那位南唐后主绝对不会武功,更没有什么“词剑双绝”的名号。
所以此李煜非彼李煜,两者不是同一人。
这个世界不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他附体重生,并不是简单的回到了过去,而是重生于一平行世界。因此,他知道的历史不会在这里重演,文明的走向发生了改变。他曾笃定的相信大宋能结束乱世,一统天下,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契丹辽国占据燕云地利,拥有数十万控弦铁骑,大军来去如风,纵横万里草原,实际战力为当世第一。
南唐占据江南富庶之地,商贾云集,国力雄厚,又有五大世家为辅助,一旦吞并吴越,实力将非同小可。
蜀国坐拥天险,成都平原号称粮仓,一直在默默地积蓄实力,跟蜀山剑门休戚与共,仿佛一根顶在大宋脊梁骨上的毒刺。
吐蕃王朝如今因内乱分崩离析,但焉知过上几年不会重新统合?吐蕃铁骑彪悍勇猛,曾经击破过大唐都城,始终是一大隐患和威胁。
大宋居于中原四战之地,周围虎狼环绕,局势险恶不容乐观。大宋禁军急需提升高端战力,以应对随时爆发的大战恶战。所以赵光义放下王爷的身份架子竭力拉拢轩辕门,创立青云榜,不惜千金买骨。
天下争霸,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想想将来要面对的铁血考验,要经历的一场场生死厮杀,这大宋青云榜第一的名头不好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