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湛园 1
“吃的怎么样？”楚勋看到两人下楼，立马收起了浪荡公子的模样。
“挺好的。”星语知道这是楚勋的客气话，没在意。
“那要常来啊。”
楚勋那笑的叫一个灿烂，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星语有些羞红的脸庞。纪亦看着这小子狗腿的模样，白眼都懒得翻了，只伸手向星语招了招。
楚勋则一脸了然地看着星语和纪亦，硬是想要看出什么八卦。
“出息。”
纪亦轻飘飘地看了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好，那还要常常麻烦你们了。”星语落在后头，笑眯眯地答应着。
“还是星语对我好，那个死鬼就是人面兽心。”说着，楚勋在纪亦的背后嫌弃地哼哼。
楚勋早就习惯了成日里装傻充愣地，把人家客气的好话都当真心话听。还真别说，一张笑脸十足的讨喜，就说是这店里的吉祥物也不为过。
“你忙，我先走了。回见。”
星语的语气不自觉地放亲近了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梨涡晃得楚勋有些迷离。
好一会儿，楚勋才反应过来，连忙在星语背后招招手，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好，回见。”
“小丫头真年轻。”楚勋摸了摸长出了胡茬的嘴角，有些羡慕地撇了撇嘴。
“哥——”
星语走到停车的地方的时候，纪亦已经提前开了车里的冷气。虽说这天刚刚放晴，但是在太阳底下直愣愣地晒了几个小时，就算是反光镜都闷热的难受。
“来了啊。”
纪亦替她打开车门，冷气扑面而来，星语不禁想到礼拜天进超市的感觉。又想到纪亦说那天他见过自己，也有些好奇。
“哥，你那天在超市真的见过我？”
纪亦刚刚发动汽车，手刹还没撤掉，听到星语骤然一问，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哪天？”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温柔地看了一眼星语。
“是啊，我在试钢笔，就看到小馋猫在一边又是舔又是砸吧，觉得蛮新奇的。”
纪亦有磁性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星语的脸不禁有些发热。
“系好安全带。”纪亦说着，自己先系上了。
“哦。”
星语扭过脸，装作拉安全带的样子，脸却正对着前面的空调出风口，好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凉下来，这才慢条斯理地系好。
“去哪儿？”
纪亦开车的时候总是很规矩，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也不会到处瞟。
“啊，能在南乌街和东十二大道的十字路口停吗？我自己走回去。”
星语知道湛园的路窄，这么十多年就没拓宽过，不方便开车。要是迎面遇上别的车，不是一个退到家门口，就是另一个得退出主路。
“你住湛园？”
纪亦没有太多的奇怪，毕竟湛园里基本都是一个机关大院的。
“嗯，老房子，家里人一直没舍得搬。”
星语对湛园没什么感觉，不过是住了十来年也习惯了。更何况，如果搬来搬去，恐怕家里又要没个半天清净。
“挺好，至少安全。我也住那儿，爸妈留给我的小公寓，离学校近，就随便置了几件家具。”
纪亦总觉得星语可能有些猜到自己的背景，也没有刻意地瞒着。
“哦，那哥，万一哪天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你收留我呗——”
星语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玩笑的口气。
“随时恭候。”
纪亦没多想，只要这丫头高兴了，做哥哥的别说收留，就是上门要人都不为过。
星语知道纪亦也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她不敢猜有几分认真——
【可是，纪亦，你知道吗？哪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啊……】
星语没有再接话。
车子开到岔路口的时候，纪亦熟练地挤进路边的一个停车位，熄火，解了安全带。
“你住几栋？”
纪亦转着手中的车钥匙，漫不经心地问。
“二十一。最里面靠近后面的城中村的那一排。”
星语比划了一阵子，纪亦也只是大概有些印象。
“你呢？”星语抬起头，眼睛明亮地像是星空。
“我啊，你猜？”纪亦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纪亦的笑没有一点的侵略性，让人觉得很舒服，是会上瘾的那种。可是，你又看不透他，就好像，他的笑又从来都是客气疏离的。
“猜对了有好处?”
星语挑了挑眉，斜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纪亦。
纪亦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才开口，“自然有。”
星语想了想，暗自笑了，也不急着回答，走了几步才说：“九栋。”
纪亦听到，狠狠地皱了皱眉，很快就掩下了神情中的异样。
“兄妹果然心有灵犀。”
星语自然不是猜的。早就听爸爸说起过，市长在这边有一套房子，临近大院中间的喷泉花园，而花园四周就属九栋的采光和视野最好。
其实啊，别说是单元号，就是楼层都不难猜，谁不知道九栋的顶楼有两户是三层楼打通的套房，这样的房子，轻易地，谁敢要？
星语明白，这说是猜，其实还是试探。也想过装糊涂，但是，她很珍惜这个哥哥，她不想骗他。
纪亦心下也是明白了，接过话题：“好处嘛，我亲自下厨？”
星语有些狐疑地看着纪亦，这双手能弹琴，能泡茶，还能掌勺？
纪亦注意到星语的视线，揉了揉星语的脑袋。
“看什么啊？我这手只会比你的脑瓜子聪明。”
“得，爪子还镀金了。”
星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疏远。
“穷啊——”
纪亦装的那叫一个可怜。
“那你剁了那俩爪子，我给你接个金佛手？”
星语看着那双修长匀称的手，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伸手摸上几把。
“要钱不？”
纪亦看出了星语的手控，得意地把手在星语面前晃了晃。
“友情价，还三包。”
星语使劲地推了一把身边的戏精，自己往大院的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