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酒嬷嬷 1
“前面就是，那个门口挂着一串灯笼，贴着红色倒福的就是。”
悟生指了指不远处的铺子。
“看上去很有历史啊。”星语第一次觉得古典的装潢也可以这么逼真，光是远远地看一眼，就有扑面而来的历史沧桑感。
甚至于，你会暗暗地期待，那里的一粒米是不是也会让你莫名地想到渐渐封尘的动荡岁月。
“真好。”
星语是真的饿了，刚刚的一通情绪更是让早上还没恢复完全的精力又一次耗尽。
“悟生，这就是你说的酒嬷嬷的小吃铺？”
“是啊，我在这里吃了十多年了，味道还是一点都没变。”悟生说着，神色复杂。
“我们学校食堂的味道也是十几年都不变，不变的难吃。”星语说着，想到了什么，笑了，“你别说，我这啊，一想起我们的食堂，就只记得食堂阿姨的吆喝声。”
“吆喝？你们吃饭还货比三家哒？”悟生很快就放下了原先的落寞。
“还货比三家呢，我们那就是见缝插针！完全是赤裸裸地欺负我们这些没有缩骨功的凡人。这么说吧，就算你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拿到饭菜，你都出不来。”
星语夸张地比划着，抱怨着，神情却是欢喜的。
“我和你说，有些时候连结账的队伍都能排到门口。我们几个人凑在一块，本来还想着好好搓个一顿，后来实在是等的窝火了，无奈，只好去饮料机那接莲子百合豆浆喝。
“不过呢，咱们那是不能续杯的，但是队伍真的太长了，我们等着等着就全都喝完了。加上有些时候——好吧，是大多时候——贪嘴，咱们就偷偷地再去接一杯，不知不觉就好几杯下肚了。饭还没吃上呢，喝豆浆都管饱了。
“还有，轮到我们结账的时候，顺手把空纸杯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然后就什么等排队的窝火都没了，甚至良心发现的时候还有些同情正在很吃力地算账的阿姨……”
“你们怎么这么坏！”
“哪有，有一次我们还问那个结账阿姨，说她这么辛苦，要不要喝豆浆，我请客。你猜怎么样？她幽幽地看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然后给我点的菜悄悄打了个折。我都看傻了，你知不知道。”
星语眉飞色舞地说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悟生看着，不经意想起三月的柳枝还有漫天的飞絮，那样的生机勃勃，又是那样的无拘无束。
“诶，不对啊，我要说的是吆喝声，怎么扯远了。好吧，这个也算在一想起就记得的东西。嘿嘿。”
星语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缓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调，似乎是要学什么人说话。
不多时，原本还尚且安静的小巷里就响起了一阵夹带着方言的吆喝声——
“鸡子粿，很好吃的鸡子粿——”
“鸡煲，鸡煲还有啊，鸡煲——”
一声声，有一点刻意地扁，像是鸭子叫，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其实，到后来大家都不会留意阿姨们叫了什么，只是习惯了有个声音，否则还有点吃不下饭啊。”
“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巴甫洛夫的狗吗？”悟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还兴奋着的星语。
星语顿住了，刹那间反应过来，追上前面的悟生，两个人就这么打闹在一起。一直闹到酒磨磨面前才停下。
“别打了，我怕了你了。”悟生看似慌乱地防守着，实则兴味盎然地看着星语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才是小妮子应该有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