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发
“世子爷，小的功夫可不如您啊！”盛安惨兮兮地求饶道，“爷，小的还要出去给您办事呢，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盛长夜见他都躲躲闪闪都姿态诡异了，这才收回了拳脚，端坐回椅子上，恢复了往日的风流自若的模样。
盛安抱着自己被世子爷的拳头捶到的手臂嘟嘟囔囔地坐了下来。
“不都是宋姑娘嘛，长宁的宋姑娘还更漂亮呢！”
“你说什么，盛安？”盛长夜转过看向他，眼中还带着警告的神色。
盛安立刻松开手，双手抱拳，目光诚挚地看向盛长夜道：“世子爷，小的不会说话，瞎说呢！您别理小的说了什么，还是快把接下来的任务交给小的吧，国公爷和夫人还在家里期盼着您早日回去呢！”
想到温柔娴静的母亲和对自己亦父亦友的父亲，盛长夜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宋明月嫁人了也是好事一桩，到时候他再劝动宋皎一家到盛京去做生意，以宋皎的好本事，便是在盛京也定是不容小觑的。
想到这里，盛长夜不禁唇角勾起，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
盛安在一旁看着，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这么温柔，肯定不是他们家外表风流实则杀伐果断的世子爷！
半晌后，盛长夜收敛起笑意，神色肃然地看向他。
“那个张秀才的事就不要再过问了，除非他好本事让薛正功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你既然带了人过来，挑几个机敏的乔装打扮混入薛家，薛家苛刻奴仆必然有不少人对他们早已心生不满，特别是薛婉婉身边有个伤了脸□□儿的，你把药配齐后便去找她好好聊聊吧。”
“是，世子爷，小的知道。”
盛安躬身行礼，而后悄然离去，消失在一片浓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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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你先去衙门打听一下，昨天捕快带过去的那些诈欺犯有没有审理？”
铺子开张没多久，宋皎便催促着许成去衙门打听打听。
谁知，许成才出了宋家小馆的门，转身便迎着张掌柜带着个垂头丧气的小厮还有一位衣着华贵、气度翩然的公子进来了。
“张掌柜，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了？”宋皎笑道。
张掌柜今日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志得意满之态，反倒是对走在他前边的那位华服公子格外毕恭毕敬。
“周小爷，这位就是宋家小馆的女掌柜，宋皎姑娘。咱们天香居新买的乌龙翠玉的方子就是这位宋姑娘的家传秘方。”张掌柜跟在华服公子身后半步的地方给他做介绍。
那华服公子一身深紫锦袍，右手执扇，腰间佩戴着白玉雕芙蕖犀比，样貌也是一等一的风流俊逸，只是眼神中尽是玩世不恭之意，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颇为轻佻，宋皎自然对他也不甚好感。
“原来您便是天香居的东家啊，张掌柜已经对你介绍过我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周公子头一回来，要是不嫌弃，不如在我们小店用一餐饭？”宋皎巧笑嫣然地看着他说道。
周逸下颌微抬，目光在店内的的桌椅上扫过一圈，语气淡然地回道：“宋姑娘客气了，还是不用了，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要相商，只是姑娘店中另一位主事人好像不在啊。”
他话音刚落，盛长夜便带着商行的人出现在宋家小馆外。
“把货送进厨房放下就行了。”盛长夜对着商行的活计说道。
“好嘞，公子。”
商行活计乐呵呵地抱着大袋的米面进去了，盛长夜正要转身进店，周逸依然转身看向他。
“原来这位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何公子啊！”周逸收起折扇，笑得颇有意趣地说道。
宋皎只觉得奇怪，这人听到他的声音时脸上便已有了欣喜的神色，却又一闪过，然后就转身看向他，说的话也不像是敬佩倒更像是调侃。
“公子有礼了。”
盛长夜躬身要向周逸行礼，却被周逸伸过来的折扇拦住了。
“何公子无需多礼，我们今日过来本就是要向何公子和宋姑娘阐明旧事的。”周逸欣然一笑看着盛长夜说完话，再看向跟着走到自己身边候着的张掌柜时眼中便多了一丝冷意，“还不快把你们干的丑事好好和何公子还有宋姑娘说一说。”
张掌柜本就惟周逸马首是瞻，现在见他确认了这位何公子的贵人身份，更是吓得双腿直发抖，再也没了往日天香居大掌柜的气势。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过来跪下，给何公子和宋姑娘认错！”张掌柜回头一骂，那小厮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眼见着就要摸到盛长夜地腿边了。
“何公子、宋姑娘，都是小的心黑，妒忌宋姑娘好本事，想把宋姑娘的铺子整垮，才想出这个主意来污蔑宋姑娘……”
跪在地上的小厮一边低声哭诉着，一边狠命地用手抽自己耳光，这一顿操作看得宋皎分外眼熟。
“你抬起头来。”宋皎说道。
跪在地上的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高高抬起的手自发地顺着之前的动作对着自己的脸落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更为响亮的耳光声随之而起。
“宋姑娘。”小厮都被自己惊天响声的耳光给震住了，动作麻木地抬起头来看向宋皎。
宋皎一看心里便了然了，这人不就是之前他们一家请张大牛到天香居吃饭时言语羞辱张大牛的那人嘛！
“宋姑娘！”
小厮这会儿清醒过来，一看宋皎看着自己的目光颇为深沉，一时间心底慌乱不已。他转头才看向张掌柜，便被他狠狠一瞪，吓得又缩回了头，现在只得高声哀求宋皎了。
宋皎默然地扫过他痛哭流涕的脸，心底却早有了自己的盘算。
“那我倒也想问问你，除了之前你言语羞辱我朋友被张掌柜骂了几句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仇恨了吗？”
小厮本来还想着把这件事就推到自己因为那个赶车的泥腿子被张掌柜责罚一事上，没想到宋皎却拿着这件事直接发问，他心里没了主意，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若不是周逸在这里，张掌柜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晕在地算了。出主意的时候头脑那么灵活，怎么到了担事的时候就成了不出声的闷罐了呢？
“张掌柜。”
谁知，张掌柜心里还没骂上几句，宋皎便跟着转过头来看向他。
张掌柜初次见她便知她长得一双妙丽的丹凤眼，只是此时这双美目状若随意地扫向自己却分外明亮，好似早已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一般。
“我和他不过是多日前一些口舌之交，就算他怀恨在心，以一个小厮的工钱和本事，恐怕也请来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来诬陷我吧？”宋皎一边慢悠悠地说着，眼睛却不断地注意着张掌柜在听到自己说出的话时的面部变化，“再说了，那个被害的男子家中并无恒产，他就是害死了自己兄长又能怎么样？恐怕还是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银钱作为利诱吧，可是这个小厮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给他吧？张掌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掌柜被宋皎洞若观火的眼神看着，后背汗涔涔的湿了一大片，额头上都沁出了一片汗。
“周小爷……”张掌柜求救般地向周逸看去。
周逸一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是一踹。
“宋姑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一个大掌柜不会连回话都不会了吧？”周逸说得随意，看向张掌
柜的眼中却露出了警告的神色。
张掌柜被周逸这么一看，再也不敢迟疑，赶忙向宋皎躬身作揖道：“宋姑娘，都是我贪心，爱惜宋姑娘你的才华，一心想把你招揽到我们天香居，又被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一哄，这才想出了这样的烂注意。宋姑娘，小人今日在此，任打任罚，还望宋姑娘不要再生气了！”
张掌柜说话时，周逸趁宋皎没有注意到他们，暗暗向盛长夜使了个眼神，要他不要过多为难自己的人。
盛长夜微微颔首，周逸还以为这事他是答应下来了，脸上又挂上了闲适的笑容，站在一边看张掌柜道个歉道出了唱大戏的气势。
然而，周逸脸上的笑容没过多久就垮了下来。
“张掌柜，我年纪小可不是脑子不好使，你这么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宋皎笑盈盈地看着他，眼中却是一派了然之色，“你看，照你这么说，我会被你买凶诬陷那是因为我不和你合作，自找苦吃，敢情这事的源头还要怪我自己不识趣啊？”
“小的……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张掌柜被宋皎看破了心思，说起话都跟着哆嗦了。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宋皎笑着看向他，“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赔偿吧。”
“赔偿？”张掌柜被宋皎问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掌柜损害了我们的名声自然是要赔偿的。”盛长夜抿唇轻笑道，“不然我们再去衙门走一趟就是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周逸手中的扇子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