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定居
周围等了许久的人脸上都出现了愤然的神色。
张掌柜立刻接道：“诸位莫生气，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今日就这么多了也不够分不是？不如这样，诸位明日再来我们天香居点这道乌龙翠玉，在下给诸位多送一份来向诸位赔罪！”
“张掌柜不会是信口胡说吧？”有人高声问道。
张掌柜爽朗笑道：“若是我张某胡说，您明儿尽管来砸了我这天香居。”
方才还因为吃不到新点心而焦躁不安的人们这才渐渐地缓和下来，三三两两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邀朋结伴地说着明日再来天香居见识见识这乌龙翠玉到底有多美味！
宋皎在心里暗暗佩服张掌柜的好手段，先卖个关子，再给个甜枣。就算明天打半折，这道茶冻本来就成本低，不但不会亏本，反而还能大赚一笔呢！
张掌柜注意到宋皎看向自己的佩服的眼神，等大厅里的食客门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自得地背过了手，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
“宋姑娘，不知现在在下可否和姑娘到内室一谈？”
张掌柜笑意盈盈地看着宋皎，宋皎却觉得他好像只正在摇尾巴的大狐狸。
踌躇之间，盛长夜却起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如，我陪宋姑娘一起过去吧。”盛长夜平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动人。
宋皎朝爹娘那边看去，却见他们正笑着朝自己点头。
宋皎的心一瞬间就平复下来了。
“不知公子与宋姑娘是何关系，此事毕竟关系到钱财和秘方一事。”张掌柜看向盛长夜疑惑地问道。
盛长夜还为开口时，宋皎已抢在了前头说了出来，“他是我的未婚夫。”
张掌柜一惊，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在前边给他们带路。
“两位这边请。”
盛长夜脸色愠怒地看向身边的宋皎，低声问道：“你为何还要如此说谎？”
宋皎转过头来，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收回了手的宋姣讪讪地说道：“反正你也要离开了不是，我借你的名头一用。我看那张掌柜对你倒是毕恭毕敬的，有你在他等会儿才不会压价格嘛！嗯，等你离开我分你十两当盘缠好不好？”
宋姣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盛长夜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正隐隐作痛。
“怎么啦，你不开心吗？”宋姣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好，反正就这一次了，我保证不会再乱说了！而且你离开后便不会有人再知道这件事啊，你不用担心的。”
宋姣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道。
盛长夜抿着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原本以为宋姣说终身不嫁只是气话而已，现在看来她却极有可能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只是为何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盛长夜注视着她脚步轻快地走到了自己前面，心里很是疑惑。
张掌柜一开口便是向宋皎讨要方子。
“宋姑娘这道乌龙翠玉确是难得的佳肴，不知宋姑娘打算怎么个卖法？”张掌柜笑盈盈地问道，看向宋皎的眼中有精明的光芒。
宋皎歪着脑袋，假装不知道地说道：“张掌柜你不是说三百两买我的方子吗，还要怎么卖？”
张掌柜却没想到宋皎如此直白，问得他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是了是了，张某一时大意竟是忘记了。”张掌柜忙不迭地说道：“我们天香楼出了这三百两，那宋姑娘可就不能在别处再卖这方子了。”
“那是自然，这是规矩，我懂的。”宋皎点了点头。
“那便请宋姑娘写下方子？”张掌柜说着便要引宋皎到书桌边上。
宋皎一看那边桌上摆得端正的笔墨纸砚，心里暗道，这下糟了，她哪会写什么毛笔字啊！
宋皎咬着唇角，转过头去，看向盛长夜的小脸上一脸的委屈。
盛长夜叹着气请张掌柜先出去准备银票。
“你先去准备银票，好了在楼下候着便是了，我和宋姑娘写好方子自会下楼交于你。”
张掌柜本就对盛长夜尊贵的身份存疑，只得战战兢兢地点头应是。
“可要小人派人过来给宋姑娘磨墨？”
“不用了。”
眼见着张掌柜慌忙地离开，盛长夜再转过身来时却对上了宋皎充满了钦佩的眼神，好似有光一般，闪闪发亮的。
“你好厉害啊！那个张掌柜好像很怕你的样子呢！”宋皎惊叹地看着他。
盛长夜看了她一眼，缓缓走到书桌旁，又转过头来微微笑着看向她。
宋皎在原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狗腿地跑上前去给公子爷拉开椅子。
“我可不会磨墨啊，这个得你自己来！”宋皎说话时眉眼弯弯的，颇为活泼的样子。
盛长夜抬手拿起墨条，慢条斯理地磨起墨来。
“你既不会磨墨也不写字？”他沉声问道。
宋皎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我落水后就忘记了呀。”
原本的宋姣应该是都会的，可是宋皎一个现代小姑娘哪里会这些啊，要不是这个国家的字长得和现代差不多，宋皎都有种自己是穿过来提高文盲率的错觉了。
宋父宋母极疼爱宋皎，宋皎便把什么转变都推到落水一事上。情伤加落水，再有什么改变听起来也都算是合情合理了。
盛长夜却不是如此认为的。
宋皎说话有时稀奇古怪，学得的菜谱又假借河□□义，甚至连不识字都用落水来当借口。盛长夜以前也在书中看过落水之人的故事，失去记忆不算奇特，但却从未听说谁落水后便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看向宋皎的目光表有些怀疑了。
宋皎正低头思量着等会儿如何向他描述做菜的步骤，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方子交给张掌柜后，他便让小厮呈上了三百两的银票，这么多钱，看得张大牛的眼睛都直了，宋父宋母倒是一脸坦然的样子。
“宋姑娘，他日你若还是有什么好方子可不要忘了我们天香居啊！”张掌柜笑着看向正把银票递给宋母的宋皎，“当然，若是宋姑娘将在能长住长宁那就更好了，我们天香居可是永远向宋姑娘敞开大门的。”
张掌柜已问过迎接他们的小厮了，一家人大早上驾着马车来，里盘算着还是要和宋皎多多来往，能拿得出这样的点心方子，恐怕这位宋姑娘手上还有不好好东西呢！
“我们一家确实是要长住长宁，只是刚刚过来，房子都还没有做找好呢。”宋皎故意丧丧地说道。
果然，张掌柜上钩了。
“宋姑娘不必担心，我有一侄儿便是长宁有名的办事先生，你们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去叫他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呀！”宋皎故作推辞道。
张掌柜立刻接话道：“就当宋姑娘一家给我这不争气的侄儿一个赚钱的机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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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的侄儿确实很会办事。
在小院子里打转时，宋皎在心里感慨道，术业有专攻还真是句至理名言啊。
“宋老爷宋夫人和宋小姐何公子，你们觉得怎这里如何？”
张有才是长宁最出名的办事先生，一来他有位在天香居做掌柜的亲叔叔为他做担保人，二来便是因为他确实脑子灵活嘴又甜。
别人介绍个房子工作总要跑还几处才能落定，张有才却能一次便把事情办好，所以别人也多爱来找他办事了。
宋父宋母看着这置办整齐的小院子，几乎要潸然泪下了。
自从离开上京避难后，他们长居乡野，已有多年未见过这样的院子了。当年伯府的亭台楼阁，如今只能在梦中重温了。
“爹娘，我们不如就买下这处院子吧？”
看到宋皎走过来，宋父和宋母都忍住了眼眶中的热泪。
“皎皎你喜欢便好，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嫁妆了。”宋母说道嫁妆二字时特意提高了声音。
盛长夜站在一边，只觉得好笑。便是他出生时家里置办的房子也比这小院子打了不知多少，难道他还会为了个小院子和宋皎成亲不成？
付了钱，张有才的笑容就更大了。
“老爷夫人，将来您要办什么事，只管我来找我，城东双柳巷口，我张有才别的不敢说，办事在咱们长宁那肯定是这个。”
说着，张有才向他们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配上他脸上得意又夸张的笑容，宋皎觉得她真的生错了时代，要是在以后，这位一定是个优秀的综艺人才。
“张先生，我家中要开一食铺，一间小店，能放下三五张桌子大小便可，还请张先生帮忙留意些。”宋皎言笑晏晏地说道。
张有才被她娇美的笑容笑得晃了神，片刻后才开口应道：“小人保准明日就给宋小姐找好地方。”
“那就多谢张先生了。”
张有才才出了门，宋皎把大门一闭，快步向盛长夜走来。
“何安，如今你也该去找你自己的家人了吧？”
宋皎话音刚落，宋父宋母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