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轻
宋皎看向他时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好像跳得快了一下。
恍然间，盛长夜勾起唇角，原本就风流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更是勾人。
宋皎脸上一热，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盛长夜抿唇笑道：“不是你自称与我‘心心相印’吗？”
宋皎有些慌乱的目光看来看去，看到他手中的烤麻雀时又镇定了下来。
“不过是为了应付大家的话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宋皎用一种“我很识趣”的眼神看着他，“你和我们一起离开三南村，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家人了，时间长了大家也会忘记这件事的。”
盛长夜反问道：“若是你将来夫婿问起此事你又该如何作答？”
宋皎毫不在意地笑笑，“我又不想嫁人，在意这些做什么？”
盛长夜诧异道：“自古男婚女配为人理伦常，哪有女子不嫁人呆在家中的道理。”
宋皎撇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法律有没有规定不嫁人结婚就犯法，我自己赚钱也能养活我爹娘和自己，干什么非要嫁个老古板去伺候他。”
宋皎耸动着小鼻子，又看看地上不知何时熄灭的火堆，兴冲冲地朝他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快把火再点起来，我去拿刚才做好的蒜蓉辣酱来，等会刷在麻雀身上再烤一烤，香味能飘几里远呢！”
盛长夜转过身去，注视着她曼妙的身姿，眼前又浮现起方才她说话时如山花般娇俏烂漫的笑容，桃花眼中的笑容更加热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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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长宁县时，在现代见过各种繁华的宋皎现在却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兴奋感。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大牛哥？”宋皎指着旁边一座人来人往的二层小楼问道。
在前面驾车的张大牛向那边看了一眼，憨厚地笑着：“是天香居，长宁最贵的酒楼了。”
“大牛哥，在这里停下来吧，我们去里面吃饭顺便赚点钱去！”
宋皎自信满满带领着一行人向天香居走去。
是的，张大牛一大早听到旁边的宋家响起声响便主动要求驾车送他们过来了，宋母想要推拒，宋皎却想着走路路途遥远，宋父宋母年纪大了会受不住，不如让张大牛帮个忙，到时候给他多塞一点钱也不会耽误他一天的收成。
张大牛进了天香居的门，都坐到大厅的椅子上了还很是惴惴不安的。
“叔婶，我还是走吧，这里这么好的地方，我，我一个粗人就不该来这里吃饭。”张大牛纠结地看向宋父宋母。
宋父宋母和蔼地笑着，让他放宽心，“你今天特意送我们过来也辛苦了，下午还要赶回去呢，中午咱们就吃好点也吃饱点。”
张大牛看看端坐在自己对面色入场的盛长夜，又看看也丝毫不把这里的昂贵精致放在心上的宋父宋母，低头小声嗫嚅道：“这么贵的地方，不吃饱咋行呢！”
站在一旁伺候点菜的小厮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张大牛的脸就更红了。
宋皎冷着脸让那小厮下去。
“伯父伯母，请喝茶。”
盛长夜执起茶壶为宋父宋母倒好茶又转向宋皎和张大牛。
宋皎随意地把杯子往前一放，毫不客气，张大牛却红着脸朝他摆摆手。
“不用不用，我不想喝茶，我想去上茅厕。”
话一出口，张大牛看着桌上的好菜脸更红了，慌慌张张地就起身离开。
“没想到大牛哥这么害怕这里。”
宋皎心里有些后悔了，早一天晚一天自己的方子肯定都能卖出去，现在却让张大牛为难了。
盛长夜长手往回一收，右手腕微微下垂，碧绿色的茶汤便顺着白瓷茶壶向杯中游走。
“头次来不习惯罢了，于你何关。”盛长夜淡漠地回道。
张大牛回来落座了，宋父才让大家起筷吃饭。
宋皎第一筷子就夹了这里的招牌菜天香翅给自己，揭开包在鸡翅外的荷叶后，里面是包裹着浓稠酱汁的金黄的鸡翅，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再咬一口，酱汁厚重的香味混合着包裹在外的荷叶的清香它们中和了对方的味道，又和鸡翅原本的脆嫩融为一体，宋皎觉得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了！
盛长夜抬头看向她时，正看到她吃得眉眼弯弯很是满足的样子，唇角边都沾上了酱汁了还尚未可知。
真是个孩子气的，盛长夜笑着，也夹起一只鸡翅放入自己碗中。
宋父宋母也有多年未尝过如此美味，都吃得津津有味。
只有张大牛他不但一直吃着自己碗里的白饭，而且脸色凝重，最后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起身就要离开。
“宋叔宋婶，我还是先回三南吧，等你们安顿了我再来看你们。”
“大牛，吃饱了再回去吧，你驾车也那么辛苦。”宋父劝道。
张大牛听了却垂下了脸，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们。
“到底怎么了，大牛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宋皎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张大牛哭丧着脸道：“我是个粗人，就不该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宋皎，你以后和何安好好过日子吧！”
宋皎听得一脸懵逼，这不是说他的事吗？怎么就扯上了自己和何安了呢？
倒是盛长夜坐在原地，瞟了眼张大牛脸上沮丧的神色后，略一沉思，开了口，“可是你方才出去时听到了或是看到了什么？”
张大牛一听，脸就更垮了。
“大牛哥，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为你讨公道呢？”宋皎追问道。
张大牛犹豫再三，这才缓缓地说道：“他们在茅厕边嘲笑我看起来就是一副穷酸样，还来天香楼这么好的地方吃饭，不像何安和你，郎才女貌的。”
宋皎气一上来，干脆地拍桌子。
“姑娘怎么这么大火气啊？”一旁的小厮机灵地凑上来问道。
“宋皎……”张大牛表情纠结地喊住她。
宋父宋母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宋皎直指那小厮怒目而言，“你们天香居打开门来做生意，难道还要挑选客人不成？”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打开门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之前为宋皎他们桌上菜的小厮也绕了回来，嬉笑着说道，“况且，若是我们挑选客人，这位小哥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到来人，张大牛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宋皎心里就明白了，看来嘴长的估计就是这个人了。
“什么人进来吃饭都是你的服务对象，你是服务人员对客人客气才是理所应当。”宋皎气呼呼地说完，却发现刚才还牙尖嘴利的小厮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宋皎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还真是，宋父宋母也是一脸疑惑。
盛长夜环视了一圈，见她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便明了，这位宋姑娘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奇言怪语有多么令人疑惑不解吧。
盛长夜轻咳一声，面色淡然的端坐在原位，只见他右手随意地举起茶盏轻啜一口，再放下时茶盏却被重重地扣在了桌面上。
“先敬罗裳后敬人，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小厮被他慑人的气魄一怔，怂怂地立在了原地，嘴里直哆嗦，“公子，小的哪敢有这样的意思啊！是小的不会说话，小的自己打自己嘴巴给这位赔罪。”
说完，那小厮便啪啪地抽自己大嘴巴子，清亮的响声把不少正在周边吃饭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位公子，不知我们这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喧哗间，一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从柜台后匆匆跑了过来，一见到盛长夜拽着那小厮一齐向他致歉，“这小子向来不会说话，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不要见谅。”
盛长夜淡淡地扫了一眼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中年男子，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腰间的双鱼玉佩。
“你是管事的？”
中年男人乍然看到那碧玉的颜色，脸上更是惊得大失血色，“小人正是此处掌柜，小姓张，不知公子还有何要事要吩咐小人。”
难得见到天香居鼻子朝天的张掌柜对人如此恭敬，一旁的食客都看得啧啧称奇。
盛长夜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坐在一旁的宋皎，“宋姑娘恐怕与你有事相商。”
突然被点到的宋皎也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何安这是再说她要请大家免费吃大餐的事呢！
“不知姑娘有何事要与小人商量的？”张掌柜的战战兢兢地看向宋皎。
宋皎爽朗一笑，“你别怕，我就是想请家里人吃顿饭，还想和张掌柜你做一笔生意。”
提到做生意，张掌柜的脸色便好了起来，不是来闹事的那便万事都可解决了.只是这位宋姑娘看起来娇艳美丽，年纪又小，实在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有生意可做还是在说大话。
一想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位公子腰间的玉佩，张掌柜的心又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