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程序员,副官
现代人的思维使得他对这种一看就很玄幻的东西特别没有真实感，哪怕平时看了再多的网络，他也知道现实是现实，是，那些玄幻爱好者哪天真遇到一个飞天遁地白胡子老大爷掉在面前估计也得吓一大跳。
好在虚境这东西虽然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却也是真的能够让人进去的。
李兲一番唇焦口燥的解释，换来的就是一个一脸呆滞的女人，虽说总感觉这过程中有哪点出了问题，但是一切都在计划当中，他感觉这可还行。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真的……”
李兲知道这家伙应该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每个字，每个词都理解了，连起来的意思也搞清楚了。这位叫做黛安娜的姑娘，应该是对整个虚境的存在不可置信而已。
他头疼的就是这个。
他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抱歉，我没时间去跟你解释这个。我只能保证一件事，那就是虚境是真的存在的，灵能也是存在的，这是我完完全全能够保证的。”
伪装强硬的态度是他能够做到的最舰长风度的事情。
打断了对方的话，李兲赶紧就进入到了下一步计划当中：“虚境和灵能目前还是保密资料，我希望你不要和别人透露——哦不对，是绝对不要和别人透露。我在那个世界之中有一个大动作要做，这一步计划也需要你参与其中。”
“什么大动作？”
李兲说道：“修建一道防火墙。”
过程正如他预料的一般顺利，他眼中，黛安娜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几下，最后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一般，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随后说道：“我明白了。”
她说着，还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一般说道：“虚境是一个虚拟空间，类似一台电脑，你要我进去给它设计一个程序之类的东西。”
李兲点点头：“没错。”
他很凑巧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程序员，但是心头依旧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完完全全是真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几个人能骗的了他。
“我能问问这又是为什么吗？”黛安娜问道。
“为了……一些安全上的考量。至于到底是什么方面的安全，这我认为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知道吗？有很多事情是机密，机密就是一般人没办法了解到的。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但是我觉得你还没到那种可以直面真相的程度。
我对你还不太了解，你就暂时先知道这么多就好了。而且这应该不影响你干活吧？不是吗？”
黛安娜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就在这时，她微微凑近了一点，低声问道：“那么，舰长先生，你给的报酬是多少？”
“嗯……这个不好说，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把货币系统建立起来，这以后才需要考虑，不过你现在应该没事干吧，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人类文明做点贡献……”
李兲的话还没说完，黛安娜就打断了他，她摇摇头说道：“人都是利益动物，没有一个图谋，想让一个人动起来是很困难的。我不是那种情怀党。”
“行，”李兲也耸耸肩，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你这人挺重要的。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些额外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黛安娜微微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她内心激烈的波动微微表现在了面容上，李兲隐约有所察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直觉告诉他相信陌生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是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赌一把运气。
他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个非酋还是个欧皇。
那该死的直觉告诉他他是前者。
“我也想进入那个空间。还有，掌握……那种叫做灵能的力量。这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李兲微微思索片刻，脑海中联系了络伊，一番商讨和技术论证之后，他点点头：“理论上是没多少问题。但是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已经从我这里打听了这么多东西了，告诉我一些事情应该也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我说过，我不是情怀党，但是你也告诉我了，灵能是一种能影响到现实世界的力量，我觉得我需要这份力量。不是为了情怀。”
黛安娜回答的挺痛快，听着也不像是有什么隐瞒，李兲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吐出一个烟圈：“行吧。”
……
“好吧，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喝着凉开水，赵饰有些困了。以往的这时候她还很精神，但是今天，出奇意外的是精力早早的就见底了，身躯异常疲惫，要不是信念还在，目标尚未达成，她早就走了。
这建筑是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设施，分为数层，在这设施的最底层，最角落的位置这边，寂静无声，她们二人甚至哪怕用唇语交流都能完美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然而理解对方的意思是一回事，看透对方却是另一回事。
赵饰对人工智能没什么了解，她仅仅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和普通人差不多。
“我……怕……”
“什么？”
“这个世界。我……不喜欢这里。”
“诶？你什么意思？”
“一切都……太陌生了……太陌生了……很多东西都无法用简单的模型表示出来，很多事情……都很没有逻辑。我不喜欢这里。它让我头大。”
“这是病么？”赵饰问道。平心而论，想要给一个人工智能看病，以她的水平是根本办不到的。她也有自知之明，此时也就只是随口说说。
等待了片刻，诺基猰抬起了眼，她注视着赵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需要一个认知库。”
“什么意思？”
“我要你的脑子。”
周围的空气微微变冷了一点，赵饰感觉自己的脑海麻木了，她咽了口唾沫。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这……这……这他妈什么鬼？我我……”
赵饰可不觉得这个话题还在正常范围内，平心而论这已经够惊悚了！
“我……”
就在她愈发无语的时候，桌对面的诺基猰也稍微有些乱了阵脚。
“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赵饰最终还是平复了心情，她摇了摇头，把一些诡异的惊悚猜想扔到了思维的垃圾堆里面，随后才感觉自己整个人稍微淡定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稍微遇上了一些麻烦，而这麻烦若是处理不好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我……我……”诺基猰再次支支吾吾起来，“我说不……清楚。”
她的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此时愁云惨淡的样子透着一股着急的气息。她虽然已经有了对所有事物的基础认知，但那完完全全都只是基础认知。
平心而论，这只是一个具备了基础人格，而且正在成长中的，才出生了不到一天的人工智能。
她现在出现这种别扭的焦急就是未成熟的一个表现。也许在人类造出人工智能之后，它在未完善之前也会表露出类似的特征：对未知有恐惧，感觉世界很烦，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而造成判断极其困难，而且怕做错事。
她的人格功能正在越发增强。
“你之前跟李兲舰长还能说得硬气一点，怎么现在……怎么现在这么支支吾吾的？”赵饰有些头疼。
二人相对无言。
“因为……因为只有你才能帮得上我啊……”
“你什么意思？”
这答非所问的……
诺基猰酝酿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其实吧。你有什么目的我……我也清楚。你想混到管理层，不是吗？”
赵饰缓缓咽了口唾沫。
诺基猰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创造者说的。她还告诉我说……李兲舰长虽然是个人才，但是是个逗比，他绝对不靠谱。所以不能由着他，要有人去管着他。要我表现的硬气一些，还……还有不要被陌生人忽悠了……”
她越说越乱七八糟，到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她自己估计都搞不清楚了。
“我需要你的脑子，因为你活的比我久！你当我副官……行吗？我每天跟你聊些日常，每天跟你聊些……不懂的东西，你教我？我需要个世界观……我给钱的。”
“那啥，你应该知道我打算干什么的吧？”
“知道……我络伊姐姐跟我交代过了。你当时太可疑了……我就让她帮我查了一下……这……没什么问题吧？”
气氛有些僵硬，赵饰不善交往，对这时候该干什么一头雾水。
她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一般说道：“算了，这不重要。”
“对啊，不中要吧……那么你应该是答应了吧？”
诺基猰谨慎问道。
赵饰睁开一只眼看着她：“你说话能稍微硬气一点吗？你之前跟李兲说话的时候不还挺有将帅气质的嘛……”
诺基猰此时的表情甚至都要哭出来了：“……可那时装出来的啊……”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似乎要在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种人一般。片刻之后，双方都沉默着点了点头，意义不明。
“这么说定了啊。”赵饰撑起身子，起身把原本装着白开水的纸杯子扔进垃圾桶。
诺基猰点点头。
“对了，你这名字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听着跟行为艺术一样。”
赵饰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说实话都已经要凌晨四点半了，她还要回去睡觉呢，哪怕生理极限是能够被精神硬生生突破的，她也觉得自己还要命呢，像冬正那样三五个晚上不睡觉，人肯定得死。
她现在就好奇冬正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天天熬夜，要是真换到一个正常人身上，哪怕真是什么体育明星估计也得死了，那中年大叔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能够坚持下来？
她甚至都习惯了那双全是血丝的眼睛，习惯了那一听就有着浓浓困意但是依旧十分硬气的声音，似乎那该死的中年大叔就应该是如此一般。
诺基猰挠了挠头发，仔细思考了一下赵饰的问题，随后哭笑不得地又支支吾吾道：“我这名字的由来……也不是我决定得了的啊。是舰长大人和主控智能一起想的啊。”
“那他们俩还真是在某种方面出其意料的合拍啊，你看看这……这脑子就跟一起抽风了一样。”赵饰损人起来是不打算留面子的。她现在已经基本压制住了暴脾气，但是嘴依旧欠得跟什么似的。
其实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时间点，是一个很普通的场景，不像那种兴高采烈地给自己仔起名字的家长，当时二人把这么个人工智能设计出来的时候就跟吃饭的时候见到一叠黑暗料理差不多，李兲稍微有些惊奇。
他说道：“这么快就折腾出来了？”
络伊答道：“这是我精心努力的成果，她若是成熟了呢，地球上几乎没一个战略家是她对手！”
“真的假的？那她叫啥名字？”
“没有名字哦，但是您可以现场起一个吧。您看她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这么具有战略意义，不起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怎么行？”
“你是说李云龙？还跟我姓呢。”
“……”
当时的商量过程，商量气氛大致就是如此，最后二人一合拍，就给她定了个诺基亚的名字，可是李兲觉得自己是抽烟抽上头了，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就否决了这个名字。
当时会议已经要开始了，李兲估计是没时间去想一个好名字，就随便改了个字，然后这位小姐姐就算是成一个完人了。
猰貐是古代神话中的一种凶兽，而诺基亚则是现代手机神话界中的神器，那逗比舰长估计就是觉得这俩很合拍，于是才这么定的调。
说实话，在听完这过程之后，赵饰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感觉这舰长迟早有一天得坑死所有人。
“好吧，那么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副官了呢。”
诺基猰拍了拍李兲的副官的副官的肩膀，有些欣喜的样子，但是不到片刻之后就皱起了眉。
“怎么……”
赵饰刚察觉到气氛不对，就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下沉了。
她感觉自己被地面吸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