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烈火
如果说真空不空，那么真空就可以看做一种物质。
加上空间曲率，空间维度，空间能级，可以说，空间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如果在这个前提下看，虚境是空间的一个性质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因为我们完全可以说地球是空间的一个性质，毕竟在语言之中，性质一词表示“特点、特征”。太阳系和其它星系不同就在于太阳系的空间具有地球这么一个性质。
就像是曾经兴盛的以太一样，虚境也被认为是用来传播、承载一种特殊事物的场所。这一特殊事物就是灵能。根据利维坦社会的研究，虚境最早诞生于三亿年前，创造者把灵能创造出来之后，就顺便留下了这么一个空间，但是这里死寂到就像是墓地一样，对于虚境的开发还是最近万年的事情。
“知道自己刚刚去哪了吗？”
“不知道。”
李兲睁开眼之后，来到了一片荒地之上，周围是蒙蒙的大雾，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而且寒意刺骨。Kar就站在他的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掉到了真正的虚境里面。”
Kar缓缓说道。
李兲看了看四周，刚想说一句话，就听见Kar又继续补充道：“虽说利维坦里面没几个人会去那里，但是基本上都对那里有些了解才是。”
她眼睛盯着李兲，片刻之后才说道：“看样子你很……没有常识。”
李兲知道自己肯定又露出马脚了，但是也没在意这么多了，他只是继续说道：“可是，虚境不应该是像是虚拟社区那样的……现实世界吗？”
“不是，”Kar摇摇头，言简意赅地对李兲解释道，“虚拟空间只是我们用灵能搭建起来的。我说过曾经说过的，最近虚拟空间的能级一降再降，最初还是信息时代，但是现在已经快退回到中世纪了，范围也大幅度缩小，本质上就是用来构筑虚境的灵能在一点点消失，就像电压低了的灯会变暗一样。”
“那么……真实的虚境就是之前我看到的那样？”
“没错。”
李兲听着，脑中也在想着事情。
他已经稍微能理解了。
所谓虚境，他大致可以看做是一台没有装操作系统的电脑，而利维坦所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给这电脑搭建了一个操作系统……照这么说，他刚刚岂不是掉到世界之外了？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对了，”Kar眼神中稍微有了些灵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李兲想了想，才把自己跟人杠上了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了李兲的叙述，Kar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魔鬼么？”
“嗯。”李兲对她点点头。
Kar闭上双眼，想了片刻，才说道：“说实话，我没见过魔鬼，但是类似的……倒是听说过不少。也许是某些我也未曾知晓的秘闻的主角，但是，我也说不清楚，我们这个种族……太零散、庞大了。”
李兲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家伙，明摆着是来找我麻烦的。我该怎么办？”
Kar微微歪着头想了想，拍了拍李兲的肩膀：“我叫你调查的‘时空结’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
“那好，”Kar点点头，“你继续调查。在出成果之前我都会按照合约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的。”
“好吧，如你所言。”
“那个魔鬼……应该是笃定你没办法离开虚境，才把你丢到那里去的，它如果发现你不见了，必然会再回来找你麻烦。”
“放心，同一个坑我不会掉进去两次。”
……
在又发现了几种当地生命之后，探索队选择了向森林更深处进发。
“记录下那生物了吗？”一位研究员问着旁人。
另一人点点头：“放心，我已经录下来了。”
在远处的第三人则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里的含氧量很高，不应该会出现一些巨型生命体吗？”
另两人在闻言之后恶狠狠地说道：“别瞎扯，万一出现了咱们可能就死了。”
他默不吭声地走到了那一片丛林内，在地表上覆盖的那些结晶草现在看着就跟金子一样黄灿灿的：“这草跟外面的应该是同一个品种吧？”
负责开车的那个研究员在收集了一些样本之后耸耸肩：“看着像是，但是靠外观不好说这么多。”
几个研究员在合计了一下之后开始叠罗汉，任将军正好奇他们准备干什么，就看见一人爬到了树干离地三米处，从那里摘下了一个红色的“蘑菇”，他们之间还在用不知哪国外语交谈着。
“这应该是种子。”
“结构挺特殊的，这菌盖一样的结构材质感觉像是果冻，里面那些颗粒应该就是类似种胚的东西，应该有十几个。”
两人交谈着，把那收集到的东西塞进了一个样品袋，但是就在行动的时候，那个“蘑菇”却出现了异常，它一阵收缩，随后就应声炸裂了。
爆炸的动静很大，看着就跟炮仗一样，一个炸响把周围人都吸引了过去。
一人被爆炸炸了个人仰马翻，而另一人则在脚步踉跄了几下之后稳住了。
“怎么搞的？”
任将军看着那个摔了一跤的研究员，后者站起来之后才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胶状物，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神秘种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种果子本身就有爆炸属性，它们可能就是靠这手段播种的。”
探索队的领队是一个年轻的教授，能在这个年龄拿到这种身份，他也算挺牛逼的了。他正在记录刚刚发生的一切，手里面的本子上，正在飞速地多出一行行文字。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就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靠在那微微发着绿光的石头上，他不由得感到一丝温热，片刻之后——
“卧艹！！”
他一蹦三尺高。
“这鬼东西不会有放射性吧？”
那发着绿光的石头表面蠕动几下，随后，慢慢地颤动起来，领队觉得自己脚下的大地都仿佛要破出什么东西，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在这广阔但是还有些阴暗的林间空地上退出去十几米。
其他人闻声而来，却看见那地下慢慢爬出来了一只表面泛着灰色，还有着绿色花纹的生物，这生物至少三米高，此前一直趴在地下，用沙土掩埋着自己。
那生物看着很像是一只王八，领队之前就靠在它的鼻尖上。
这生物从地下钻出来之后，还不清醒了好一阵，随着一个轰隆隆的声音，它睁开了一双浑浊中泛着灰黑的眼睛，盯着李兲。
众人此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后面冲来的一些卫兵已经举起了步枪，但是看着那近乎岩石的怪物皮肤，他们也不敢确认手上的小口径武器管多少用——任将军已经开始抱怨为什么没一个人拿的是AK47了。
“别轻举妄动！！”领队在通信器里面低声警告着。
后面的人愣了片刻之后才后退着退出去几步。
这只怪物在发愣片刻之后，才搞清楚到底要干什么，它只是愣愣的走到一边，开始用自己的鼻尖，双足刨坑，不到片刻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随着地面的一阵闷响，那个古怪生物又恢复到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好吧，看上去是在睡觉。”
领队擦了把冷汗，随即才转过头去看着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之后，一本正经地对着众人说教道：“所以，我就说嘛，不要轻举妄动，开枪之前你得搞清楚这家伙会不会来揍你，以及逃跑划算不。”
众人在整顿片刻之后就深入了这里，一路上倒是遇到不少这种石头——领队已经没心思靠上去了。
他那身黑蓝色的防护服也就比风衣厚一点有限，虽然络伊保证过就算手枪打在上面也破不了防，但是万一被那种怪物一脚踩下来，别说防弹衣了——丫就是开辆装甲车来也得报废。
众人在林地里面走了不到半小时，就看见眼前的林地豁然开朗起来，一片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看见这湖泊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它泛着淡黄色，水体里面不知道混入了什么，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即使经过过滤滤片的层层阻隔，依然能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怎么总给人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一个研究员在湖边的金黄色颗粒上俯下身去，用手探入水中。
“先别”一人正准备阻止，说水里面可能有强酸，但是那人的手已经探入水下。他晃了晃，之后才把手抽回来。
“有点凉，但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下面有一些类似水藻的东西。”他如此说道，随后退后几步。
几人赶紧凑上去，拿着一些容器准备收集样本。
但就在此时，一人手上的容器却硬生生燃起了火焰——
“卧艹！！”
那人高呼着把手上的容器甩向了湖面，似乎打算把这东西丢进水里灭掉。
领队心头涌起一阵危机感，就在这危机感出现的下一刻，那瓶冒着火焰的“水”落入了湖里，就在下一刻，湖面猛然炸起一阵火焰——
“尼玛！这是柴油！！”
领队这次连唾沫都懒得咽了，直接趴倒，下一刻，滚滚热浪就扑面而来。
那火焰最初是被研究员身上的静电搞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把整个湖烧了起来。
湖面燃起的熊熊大火让周围人都感觉到了死神临近，因为依靠他们手上的这些装备，根本对此束手无策，而湖面随时可能会发生爆炸，只是因为某些神秘原因，现在还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而已。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