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萨克斯
在虚拟社区里面，二人相对而坐。
“丝卡尔没有跟你过来吗？”
李兲看了看她旁边空空如也的位子，问道。此时，二人所处的位置是很有上个世纪气息的一家小粉店。卖粉的老板是个NPC，给他俩各上了一碗面之后就笑呵呵地又跑到一边忙活去了。
二人在小摊的桌椅上坐下，倒是没有多少吃东西的意味。
Kar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李兲，但是视线却直接从李兲的身上穿透过去，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听到李兲的问话之后，Kar先是愣了愣，随后才说道：“她？她没来。”
“干什么去了？”李兲乏味地挑起话题。
Kar没怎么在意地说道：“看42号花园世界上的人拍的垃圾电视剧去了。”
“唔……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
“你以为呢？”李兲的话才说到大半，就被直接打断了。Kar翻了个白眼，才接着说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Kar沉声把后半句话说道：“你要伪装好自己。”
李兲从来就不是个戏精，自从出生到现在，他不但演技拙劣，甚至就连骗人都没成功过几次。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自知之明，此时只能叹了口气。
“我办不到。”
Kar没有计较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依旧如此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加油吧。”
李兲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他只和那个叫SKS的利维坦见过一次面，说的话也不多。光从那一次会面上，他也没办法了解到什么，对于一个性格不怎么熟悉，过往毫无所知的人，哪怕是地球上最强的演员估计也得抓瞎——
剧本都没有，还拍个鸡儿的戏？
想了想之后，他沉声把自己的困难说了出来：“我可能办不到。”
叙述花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Kar听完这一段话之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仿佛肯定了一个想法，对李兲点点头：“我会帮助你的。”
李兲耸耸肩，没有露出感激的神色——毕竟他是被强制签了“劳动合同”，在自己都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要求办到一些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这时候你不骂街都算是素质人的表现了。
他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了感谢，随后才沉思起来。
“SKS的原名叫做萨卡斯。是最早出现的一批利维坦生物战舰，在群星之间执行救援任务，从几千年前一直活跃到现在，脑子有点不正常。”Kar在对面说着。
“它平时很沉稳，即使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也只短暂激动一下，平时还是很平和的。”
Kar趁着李兲发呆的时候，开始讲述起一些事情。等李兲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把Kar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
他的举动倒也不能说是卑躬屈膝，只是没多少主动性。根据先前几次观察的结果来看，所有利维坦的灵能层级都至少是十五级，相比于他这种才勉强升级到二级的新人而言仿佛天与地的差别，所以，在梦境世界之内，李兲敢保证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但是，一旦脱离到现实世界，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兲不想去往这方面想。
他把对方说过的一些要点一一记下，随后才学着伪装对象的语气，对着Kar说道：“Kar，我现在的言行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Kar看了他很久，才说道：“说实话，比之前好一点。”
Kar需要李兲继续伪装成萨克斯（SKS）。虽说这仅仅只是一个虚拟的社交网络，但是对于利维坦社会而言不亚于现实，相反，现实世界才更加可有可无。在现实世界之中，他们的任务沉重，而且相隔甚远，有时半年甚至都难以见到一次面，但是在虚拟社区之中，见面比现实世界还要简单得多。因此，这里“第二现实”的名号已经愈发正式起来。
萨克斯在走之前认识过很多人，在虚拟社区之中也是一个知名人物，如果这么一号人突然人间蒸发，即使是这个高度发达的社会也会出现很多的不可控因素——
一个掩人耳目的不知情、不可控分子，总比一城的知情、不可控分子要好得多。
Kar看向李兲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期待，而后者毫无所查。
“接下来，我就给你讲讲萨克斯的一生好了——至少我能讲讲所知道的这部分。”
Kar喝了口茶水，随后看向了李兲。
李兲也知道，在这之后，将出现一个冗长的故事。他瞪大了眼睛，把自己的记忆力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合作方，但是合作给予他的东西确实很有用，那些权限代码已经让飞船更加像是一艘方舟舰了。为了人类，为了那些难民兄弟不再少几个人，他默默选择了最优解。
……
故事很长。
在这个关于太空生物的故事之中，跌宕起伏的部分很多，从出生到最后，如果写成一部，至少也能在畅销榜有个名分。
但是李兲仅仅只是记下了几个要点，并没有深入太多。虽然对于利维坦而言，这里就是第二现实，但是对于他而言，这里仅仅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虚拟空间。利维坦的交际圈是属于利维坦的，跟他这个人类有多少关系？
其实，抛去那些跌宕起伏的部分，整个故事出其意料的简单。
扣除掉精彩的群星冒险，各种灾厄，萨克斯的一生都只在干三件事：
救人，研究，航行。
“以上就是大致的部分了，”Kar深呼出一口气，对李兲点点头示意道，“虽然还有大概百分之九十五没有讲，但是今天时间应该都可以留给你消化了。”
李兲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只是剧情概括吗？
呵呵……自己果然还是信了的那一套。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脑海之中把这部分资料归拢了一番之后，确认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遗漏了，李兲对Kar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这些我都已经记住了。”
“那么，”Kar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也该结今天的工钱了。”
李兲感觉自己跟某人家女儿过年时花钱租的男友差不多，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也回复了一个微笑。
“嗯……”Kar想了想，抬起头，“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
这是什么老套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