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原料
擎苍城的码头，建在了黑河边水缓河宽的地方。码头边，一字排开的是各个商铺的仓库和货栈。挂着各色旗帜的商船停靠在河边。靠着力气挣钱的苦工们，像蚂蚁一样，一包接一包的将货物从船上卸下来。
少年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谢百川那胖胖的身影，他正和站在身边的两个人说着些什么，还时不时拍拍对方的肩膀，发出一阵笑声。
“谢百川！”周破云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对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周破云，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兄弟你终于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黄掌柜和刘掌柜。”
旁边站着两人中的一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谢公子，你就不要笑话我们了。我和老刘就是鱼贩子，咋还成了掌柜了呢？”
“老黄，在我这里，做生意的都是掌柜！”谢百川认真的说道，然后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木桶，对周破云说，“周兄弟，我给你的承诺，就在那边那个桶里。老黄，帮我搬过来吧！”
“好嘞！”老黄和另一人赶紧跑了过去，将那木桶搬了过来。
“这是什么？”周破云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商机。”谢百川笑了笑，伸手揭开了木桶上的盖子。
一股浓重的鱼腥味从桶里窜出，熏的周破云差点要往后退。他忍住难受，往桶里看了一眼，只见木桶里装的是一个个银白色的椭圆状物体，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粘液。
“这是…鱼鳔？”少年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准确的说，是彩鳍刺鲀的鱼鳔。”谢百川回答道。
彩鳍刺鲀是一种生活在天律河流里的鱼类，基本上大一点的河或者湖里都有它们的身影。雄性的刺鲀在腮的附近长着五彩颜色的鳍，用来在繁殖季节吸引雌性的注意力。不少人也喜欢将彩鳍刺鲀养在家中的池塘里作为观赏鱼类。除了观赏外，这种鱼的肉质也不错，虽然比不上海里的那些珍品，但是对于平民家庭来说，能吃上一盘红烧彩鳍刺鲀，也算是不错的享受了。
“彩鳍刺鲀的鱼鳔？”周破云更奇怪了，“这不是一般都扔进垃圾堆的东西吗，你有什么用？”
“有大用处了！不过你先给钱吧！”谢百川故意绕了个弯子，然后他朝周破云伸出手说道，“我向两位卖鱼的掌柜预定了接下来五天他们能买到的所有彩鳍刺鲀鱼鳔，加上运送费，你先预付五十片金叶吧。”
“…好”少年见对方不愿意多说，知道他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生意上的秘密，所以也没多问，从储物戒指里点出五十片金叶就递给了叫老黄的鱼贩子。
老黄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接过来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谢…谢公子真是大手笔！我和老刘一定把附近能买到的鱼鳔都收下来，然后给你送过去！”
谢百川点了点头，“很好，还有一条，如果别人问你们买这么多鱼鳔要做什么，你们要怎么说？”
老黄和老刘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齐声说道，“我们要把鱼鳔，做成擎苍城里最美味的菜肴！”
谢百川打了一个响指，满意地说道，“回答正确！”
做成最美味的菜肴？周破云差点笑了出来。这刺鲀的鱼鳔最是腥臭，就算是没钱的穷人，也不愿意吃这东西。谢百川让这两人这样搪塞别人，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一个时辰以后，载着两位少年和一桶鱼鳔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小院的门外。
谢百川跳下车来，走过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扎着冲天髻的小男孩开了门，“找谁啊？”
他抬头看见了谢百川的脸，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百川哥哥！你好久没来啦！”
“福宝，来，这个给你！”谢百川不知从哪变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小男孩，“你爸爸在家吗？”
“在！你等着！”小男孩看见糖葫芦，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一把抓过糖葫芦，撒开脚丫子就往院子里跑，“爸爸！百川哥哥来了！”
周破云跟着谢百川走进了院子里，发现外面看着不起眼的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一条弯弯的小溪从中间穿过，溪上还架着一座精致的小桥。溪边种着几株垂杨柳，几根长长的柳枝拂在水面上。
小男孩一溜烟地从桥上跑了过去，跑到一间屋子前，砰砰敲着门，“爸爸！”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光头的中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对男孩说道，“福宝，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百川哥哥来了！他还给了我好吃的，看！”小男孩兴奋地举起手里的糖葫芦。
“那你有没有谢谢哥哥啊？”中年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慈爱地说道。
“赵叔，今天来，是有点事情要请赵叔帮忙的。”谢百川走了过来，向中年人行了个礼后说道。
“什么事这么重要，还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中年人笑了笑，这时他看见了谢百川身后的周破云，“这位小兄弟是？”
“晚辈周破云，是玄天学院的学生，也是谢百川的…生意伙伴？”周破云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自己和谢百川是什么关系，只好用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词。
“周破云…玄天学院…”中年人沉思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你不会，就是那个和顾千山打赌的学生吧？”
“正是晚辈。”少年脸上有些微烫，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那件事呢？
“了不起，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敢挑战灵尊九圣的权威。”中年人赞叹道。
“前辈谬赞了。”少年觉得脸上更烫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谢百川，我们不是有事来这里的吗？”
“噢，对对对！赵叔，你应该听说擎苍城里开始出现胶脂虫短缺的消息了吧？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忙，做一些胶脂虫的替代品的。”
“百川，你消息很灵通嘛”中年人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消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你今天就跑来找我。看来，你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赵叔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谢百川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