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易
“事出反常，必有其因。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曲鹰扬说道。
“火蝠帮也是一个门派吗？没听说过呢。”吴月瑶看向周破云。
“不，那顶多算是一个败类渣滓聚集的场所。”少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他们只要能赚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还经常吃了上家吃下家，简直毫无道德可言。”
火蝠帮是擎苍城附近滋生的各个地下帮派中，名声最差的之一。他们做事毫无诚信，为了钱不择手段，甚至同帮派之间也经常背后捅刀子。可这一帮子乌合之众，倒是很擅长隐藏自己。李搏虎手下的巡逻队，几次想要剿灭这个帮派，却都无功而返。
“曲叔，谢谢你的情报！明天我会去看看，火蝠帮的交易对象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灵兽。”周破云冲曲鹰扬摆了摆手，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等等！”曲鹰扬叫住了少年，“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临走前去看花婆婆一眼吧，她…最近情况不太好。”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周破云一听，赶紧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冲去。吴月瑶也想跟上去，却被杂货铺老板叫住了，“吴老师！请留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绕过了几间破房子以后，少年来到了花婆婆的住所。
这是一间比杂货铺还要破烂很多的小黑房子，连扇窗子都没有，一片木门半掩着，里面透出些许亮光。
周破云推门走了进去，狭窄的房间里，一张小床占去了大半的空间，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闭着眼睛。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大妈，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半碗糙米做的粥。
大妈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看见周破云以后，她惊的差点把手里的粥碗掉在地上。大妈噌的一下站起来，说道，“周破云，是你吗周破云！你终于回来了！花婆婆，是周破云回来啦！”
“什么…谁回来了…？”床上的老者缓缓睁开混浊的双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周破云啊！你最疼爱的云娃子回来了，花婆婆！”大妈兴奋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其他人！”
“哎~~吴妈你等等！”周破云连忙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大妈，“我回来是找曲叔有点事的，来看看花婆婆就要走啦，就不要叫其他人了吧？”
“那…好吧！”吴妈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那我先回去了，你陪花婆婆好好说说话。她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做梦还会念叨你的名字，肯定是想你想的咧。”
吴妈边说着，边端着碗走了出去。
周破云走到床边坐下，扶花婆婆坐了起来。老人脸上的皱纹比起三年前又多了不少，脸颊也凹陷了下去，手上更是瘦的只剩下一张皮了。
少年觉得眼眶有些发酸。七年前，要不是出门拾荒的花婆婆发现了倒在路边，快要饿死的周破云，并把他背了回来，那现在自己早就已经成为乱葬岗里的一个坟包了。
“云娃子啊…是你回来了吗？”花婆婆眼睛看不见了，伸手摸索着说道。
“嗯！花婆婆，是我回来了！”周破云赶紧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老人咧开嘴笑了，“云娃子啊，你走了那么久，婆婆很是想你呢！不过，鹰扬说你是去外头闯荡去了，等以后飞黄腾达了，就接婆婆出去享福的，是不是啊？”
“是！曲叔说的没错！婆婆，破云以后一定让你享福！”周破云握紧了老人的手说道。
“呵呵呵，我们云娃子最孝顺啦！云娃子啊，婆婆昨晚上梦见你啦！”老人举起另一只手，摸着少年的脸颊说道，“婆婆啊，梦见你飞上了天空，变成了一条老大老大的龙！你一飞起来的时候，天地都变了颜色，还打雷闪电呢！”
“是嘛婆婆，那我变成的龙，有没有吓到您啊？”周破云笑着说道。
“哈哈，傻孩子！你是婆婆一手带大的，就算你变成了龙，婆婆也知道那就是你，又怎么会吓到婆婆呢？”老人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少年的脸庞。
“那我变成的龙，有没有驮着婆婆飞上天啊？”周破云打趣道。
“哈哈，你这个淘气孩子。”老人咧嘴笑了，“没有，不过要是婆婆下次再做这个梦，一定让你驮着婆婆上天转一圈！”
“好嘞！”
“啊…”花婆婆打了个呵欠，“云娃子啊，婆婆有些困了，你去找九贞她们玩吧。”
说完，老人放开手，斜斜靠在了床头，闭上了眼睛。
周破云轻轻拉了拉老人身上的被子，又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少年带上房门，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下午。
玄天学院的两人顺着曲鹰扬指的方向，找到了火蝠帮和神秘卖家交易的地点。
那是离鬼市不远处的一处地下隧洞，隧洞一头已经坍塌了，所以平常也没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周破云走进隧洞里看了看，又在隧洞外头绕了两圈，最终找到了一处离洞口不远的隐蔽地点，一堆乱石中间。
两人在乱石堆中的缝隙里藏好后，周破云又掏出一张油毡布，将他们的头给覆盖了起来，只留下一道缝隙，好观察洞里的情况。
吴月瑶还是第一次和周破云挨得这么近，两人几乎就是挤在了一起。少年呼吸时产生的热气吹在她的手上，暖暖的，又有些发痒。对方身上那股清香的皂粉味道也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让她的脸不禁有些发烧。
“周破云，我们一定要挤在这里吗？有点挤啊…”吴月瑶小声问道。
吴月瑶还没说完，就听周破云“嘘”了一声。她赶紧闭嘴，并从油毡布的缝隙里看出去。
只见远处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地走来了一个小东西。那东西靠近了以后，吴月瑶看见它正是那只浑身雪白，如狐狸一般大小，并长着三条尾巴的灵兽。
灵兽左看看，右看看，走进了约定交易的隧洞里。过了一会儿，它又走了出来，自顾自地说道，“怎么还不来？难道我走错地方了？”
吴月瑶这时突然反应过来，这只灵兽从刚才出现以后，走路就悄无声息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周破云又是如何察觉到它出现的呢？
年轻的代课老师正在困惑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人声。
“老大！和那小畜生的交易，是在这里吧？”
“就是这里，等会儿你们看紧点，别让它跑咯！”
“是！老大！”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黑色粗布衫，头上捆着红头巾的人提着萤石灯来到了隧洞口。吴月瑶数了数，一共有十个人。这些人脖子上都戴着一个蝙蝠形状的坠子，想来那应该是火蝠帮辨认自己人的信物吧。
等等，怎么后面还有人？吴月瑶这时又发现，走在最后的火蝠帮众手里还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五六个瘦小的身影。
“别拖拖拉拉的，快走！”火蝠帮众一扯手里的绳子，那几个被绑住的身影一阵趔趄地走了过来。
这时，那只灵兽也看见了走来的这群人，几个起落间就跳到了带头的人面前，尖着嗓子说道，“徐劈山，你什么意思？快把他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