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先发制人

  杨太后一瞧,她点的这鸳鸯谱,还真是点准了。不由拍案一笑:“卿儿这般疼爱容儿,旁人羡慕都来不及,就莫要在宫宴上眉目传情了。来人,宣舞妓!”
  安瑾容一听这慕北卿跟杨太后祖孙俩的话,绝美的小脸儿上生了抹可疑的潮红,忙将一杯烈酒引入喉中——这算是借酒消愁么?
  慕北卿又是恢复了先前面对众人的冰山脸,缓缓坐下,宫门外便飘飘进来一群黛粉宫装的女子。
  喧闹的众人重归平静,默默赏起了舞。
  古琴悠扬,琵琶婉约,竹笛萧瑟,三乐合鸣,佳人作舞,甚是愉悦。
  皇上端了杯酒,径自饮下:“众爱卿,朕允你们开怀畅饮!”
  龙椅之下呼声阵阵,无非是拍个“皇上英明”的马屁。
  等到众臣分分离席互相敬酒时,安瑾容这才起身,端其桌上的九酝春,往对席走去,朝安逸荣一揖:“女儿多谢父亲一直以来的挂怀。”
  安逸荣的脸色顿时变得煞是好看,又青又紫——他若受了安瑾容的礼,便是尊卑不分了。
  “九皇子妃客气了。”
  安瑾容撇撇嘴:“父亲怎能这般说?女儿即便是九皇子妃,可是还未过门。更何况,无论女儿嫁与何人,您始终是尊长啊,父亲莫不是想让女儿背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安逸荣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左右不是人:“容儿说的哪里话,父亲怎么会做那种事。”
  “父亲自然不会做那种事,不过父亲过河拆桥的本事让女儿甚是钦佩。”安瑾容俯身附在安逸荣耳旁缓缓道。
  安逸荣自然知道安瑾容说的是什么意思,奈何人家现在是九皇子妃,是太后捧在手心里的孙媳妇,他只得闭口不再言语。
  安瑾容没了趣,回了席,在慕北卿身旁坐定。
  “丫头怎么这么不安分?”慕北卿挑眉望向热脸贴冷屁股的安瑾容,心中不觉好笑。
  安瑾容却是忽然沉了脸,神色严峻,接下来就应该是萧家的戏码了。她拉过慕北卿锦袖,附在他耳旁道:“慕北卿,这回不仅要保太子,还要给萧家一个下马威。”
  温热的气息传来,淡淡的檀香萦绕鼻下,慕北卿勾唇,这丫头勾引人的本事真不一般。将安瑾容一把揽入怀中,轻声道:“不知容儿想怎么做?”
  安瑾容可没那闲心思脸红,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她的计划娓娓道来:“我替太子喝下那杯毒茶,凤漓曾给我几丸药,可解百毒。我已经托锦颜在皇宫找到了明月佩,是被藏在了淑华宫外边的花坛里,锦颜已经暗中将明月佩转移到了萧皇后的景和宫,届时我只需要在太后面前诉苦一番,太后便会命人彻查景和宫。”
  她觉得萧皇后能栽在她安瑾容手上,也是一大幸事。
  慕北卿挑眉:“好一个先发制人,不过那萧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肯定会将事情搪塞过去。安家虽然隐居,但却在暗中发展势力,这一点只要稍稍动用一点人力就能查出来,所以父皇才想方设法灭掉安家。萧后利用明月佩一事,借父皇之手灭安家,父皇肯定会以为萧后想一家独大,自然从此对她心存芥蒂。”
  “不错,正是如此。”
  “不过,本王还是不允许容儿替太子喝毒茶。”慕北卿眸光转寒,好一个慕子胤,不仅想立安瑾容为太子妃,现在还得让安瑾容替他喝毒茶?
  安瑾容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受太后宠爱,太后将我许给你也是因为安家多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我去使个苦肉计定然是极好的,你就别瞎掺和了。”
  慕北卿心下长叹,这丫头怎么这么不领情?他可是为她好,不听夫君言,吃亏在眼前!
  “罢了,随你喜欢。”
  安瑾容两眼放光:“就知道你最好了!”
  慕北卿无奈。
  此际,那些个宫女入了长安宫,端茶送水,好不殷勤。一个宫女端着茶盘,正要走向慕子胤,安瑾容却轻声将她唤了住:“将苦荞茶给我吧。”
  那宫女显得很为难,端着茶盘不知所措:“安大小姐,奴,奴婢不敢!苦荞茶是太子殿下要的……”
  安瑾容眸光冷冽,沉声道:“你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在本小姐面前造次?”
  诸人忙着谈笑风生,并未发觉这边的小乱子。
  “是,安大小姐……”宫女苦着脸,缓缓将盘中的茶盏恭敬递给安瑾容,福了一礼,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安瑾容再次唤住。
  “安大小姐还有何事……”
  安瑾容寻思着她这么一闹,这宫女肯定就是身首异处,她得救她:“送完茶你便去淑华宫,将这镯子递给守门的侍卫,说是安大小姐让你来的。你进东侧的书间,将那幅水墨画揭开,有块很明显的暗砖,将它按下去,就会出现一个暗室,躲进去,否则你将有性命之忧。”
  说着,将腕上的镯子取下,暗中套在宫女腕上。
  宫女不可置信地望向安瑾容,却莫名相信她所说的话,轻点了点头,转身将茶一一送去,继而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离了长安宫。
  安瑾容凝着眼前的毒茶,从袖中掏出了一瓶药丸,咽下一颗,继而将茶一饮而尽。她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继而猛地喷出一口血,一抹艳红,煞是骇人。
  “容儿!”
  慕北卿将安瑾容摇摇欲倒的身子扶住,众人的目光皆被他的呼声吸引过去,叫安瑾容这副模样,众人顿时乱成一团。
  “容丫头,这是怎的了?!”杨太后连忙下了贵妃椅,将安瑾容的手紧紧握住。
  皇上介于安瑾容是安家的人,见杨太后又是这么紧张她,他只得极不情愿地喊了声:“传太医!”
  慕北卿明明知道安瑾容这是在装模作样,心下却仍是堵得慌——他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乱心?
  安瑾容身子不住地颤着,她紧拉住杨太后的手,两行清泪无声溢出:“太,太后娘娘,臣女不知,不知为何,皇后娘娘要对,臣女下毒手……只因臣女,无意间瞥见,皇,皇后娘娘将窃来的明月佩,藏入景和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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