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尾声 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6
“开始这个课程之前，我要郑重地指出一点——魔法师的世界一直以来都崇尚力量的，但是，在真正的实战中，一击恰到好处的低阶法术，远比任何中高阶魔法的效率更高。”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作为对手的是人类，而人类很脆弱，是完全能用低阶魔法击倒的，无需用中高阶，再者，中高阶魔法咏唱时间长，消耗大，易预判，是实战中的最大忌讳，所以我认为，在实战中的魔法施展所追求的，是准确与稳定。”
“如果有不能接受这个概念，可以选择我之外另一位魔法斗技导师的课程，而那一位会教各位如何在实战中使出高阶魔法。”
云生的话讲完，坐在观众席上的百余名学生都低声议论了起来，他的说法确实是颠覆了魔法师世界一直以来的常理与认知。
只有零星的学生选择了离场，但是绝大部分的学生还是留在了这里，毕竟，比起另一位魔法斗技导师，这位张云生的战绩明显更有信服力。
此时，布兰琪忽然想起，前天就从春莉的口中到同样的话，于是低声问坐在隔壁的春莉：“教你魔法入门的老师是张云生导师吗？”
“没错。”春莉点了点头。
布兰琪立马慌了起来：（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个胆小鬼货是张云生带的凡人孤儿，他本人教她魔法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我竟然嘲笑那个张云生是个三流老师？）
然后立即对春莉道歉：“对，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说他是个什么老师”
“你说得没错，他自己都说自己的水平很糟糕啊。”春莉却完全不在乎。
“那只是谦虚，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排实战能力的榜单，他肯定在前十位里面的。”布兰琪的话不完全是假意的奉承，确实有不少人说张云生是实战高手。
只是魔法师世界不可能有人敢列出这种“强者”榜单，就算有，要么只能把大家族的所谓“高手”都排上去，排除掉几乎所有弱小家族或者无家族人员，要不然，负责排榜单的人或者组织，非得被那些自认为输了名声的大家族派人灭个无数次。
春莉却困惑：“不是谦虚啊，除了我以外的同伴都比我跟云生要强很多，按你的说法，岂不是那个什么最强榜单，大家就占了大半？”
“嗯？比你强的还有很多？！”
布兰琪先是大大的震惊，然后才回想起了，作为异管组织出身的张云生，手下的人大都是「异常个体」，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春莉，你说的同伴是「异常个体」吗？”
“是。”春莉点头。
布兰琪立马否定道：“那些怪物怎么能算进实战榜单里，我说的当然是人的排名啊！”
“她们也是人！”
一直怯弱的春莉吗，这时候的双眼中却透出了少见的怒火，甚至让布兰琪感到了不应染指的恐惧，连忙改口：“至少，那群‘人’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春莉这才缓和了表情：“确实，她们的力量真的是太吓人了。”
布兰琪这才有些理解春莉的胆小：（这个胆小鬼，在那么异常的怪物堆里学的入门魔法，即使天生魔力量五阶的人，也要相形见绌吧。）.
张云生任由着学生的热烈讨论，等候着他们自己得出结论。
很快，就有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举起手来提问道：“张云生导师，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男生便质疑道：“你的说法里面存在一个问题，低阶法术都有一个致命的点，就是射程，只靠没有射程的低阶魔法，那不是只有被中阶以上的长距离魔法挨打的份吗？”
云生笑道：“问题很好，但我反问你一个问题，现实中的魔法战斗，大都会发生在什么样的距离下？”
没人能够答上来，因为在场的学生都还是孩子，几乎没人碰过实战。
云生就答道：“一般的实战通常发生在，你对我这样能这样相互说话的距离，从三米到十米左右的距离，如果超出这段距离，这意味着对方在不与你沟通而直接动手的话，这种行为叫做‘偷袭’，就算你运气好活下来，也只有学会的强治疗术发挥效果的时候，我们现在上的课反而不会帮到你。”
“而十米外距离，你的对手正在朝着你跑过来或者正在吟唱法术，此刻争分夺秒，你觉得这个时间里，你能咏唱完任何一个中阶法术吗？”
“低阶魔法都很难吟唱完。”男学生回答道。
“至少低阶魔法比起中高阶魔法更有机会吟唱完。”云生提醒道：“这其实也是首届世界异能竞技中，造成魔法师会陷入绝大劣势的结症。”
“这是东方人针对魔法师阵营的刁难规则。”男学生抗议道。
“别忘了，无论是异能竞技的规则，学院的毕业百人试，还是我们这个课程都是为是立足于实战的设计，并不是让双方魔法师在彬彬有礼的互诉衷肠后，然后你一下我一下地进行大术式对轰，不叫战斗，而叫做逢场作戏。”
“那魔法师家族之间发生的战争，也不能叫实战吗？”提问的男学生尖锐地继续提问。
历史上，各个魔法师家族之间的战争主旨，确实是攻城一方靠魔法师咏唱大法术不断轰炸消耗守城方的护壁，直至炸穿对方为止。
云生冰冷地微笑道：“战争确实是实战，但是，就我见到的‘战争’来说，都开始规模使用凡人机器攻城凿壁了，毕竟，一个使用远程高阶术式的魔法师破坏力跟生存能力，还不如一台价值几十万的挖掘机有效果，这个时代，早就不是术式对轰这种礼貌战争了。”
“怎么可能！你在胡说！”观众席开始混乱起来，有的学生开始大声抗议。
毕竟，作为未来的魔法师精英，他们里面有很多人就是家族准备培育出来的“远程轰击魔法师”，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自身价值被一台机器取代的说法。
但云生却完全以冷笑回敬：“那只是你们见到的，被人为充分粉饰过的战地报告罢了，真正无下限的手段在战争中数不胜数，试想，养育一个孩子将他们训练成一个强力而脆弱的魔法师需要多少时间跟金钱，比起一台明码标价的攻城机器的话，是什么样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