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窘迫现状

  那就令人费解了。于是,云生小声地向现存的两个熟人问道:“不惜迫害自家人,处心积虑地送上来的家族代表,会是这副松散的模样?还是说,在这幅松散模样之下,实际是一个极富谋略心的人物”
  “不,阿肯梅尔家族现在的代表就是一个‘无知的小孩’罢了。”泰贝莎非常果断地给那个新代表下了定义:“因为她的关系,每次我们会议需要重要决策的时候,都要给她时间离开会场,去联络家族征求意见,就这样搞下去,我们的圆桌评议会以后干脆开成全家族电话会议算,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之所以会有圆桌评议会这个机构以及十三席代表,其目的就是为了减少家族之间的摩擦与争议,优化多个方面的决策速度。
  每个家族或势力的代表从家族方面获得立场、利益以及目的的信息,然后在这个会议室内角逐出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最优决策。
  当然,如果遇到真正的大事的话,肯定是会让各个家族高层进行深度讨论再做出群体的表决。
  不过,圆桌评议会的真正工作更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很多是对一部分人是切身利益,但对另一部分人却是小事的情况),要是这些琐事全都指望各自的家族或势力高层来慢慢自行开会讨论的话,那圆桌评议会原本一天内做完的事情,一个月都做不完。
  “不可能吧?你们真的让这个新人代表去每个提案都慢慢联络?”云生自然是不信的。
  “在受到驻地的重创后,又遇上龙脉封印,现在的阿肯梅尔现在非常重视家族力量的复苏,韬光养晦低调行事,所以他们只对自家有关的提案参与表决,这位新人议员的工作,只要对其他提案提出‘弃权’就好了。”泰贝莎答道。
  “难怪新代表是这副模样啊。”云生又想起那个中年妇女咄咄逼人的架势,恍然大悟:“也难怪那位大妈议员会被踢出局,她的立场是不肯低调呢。”
  “埃维莉娜代表去东方的那次谈判,原本以为能带来什么好消息,结果遇上你,最后把一份对魔法师极为不利的合作协议带了回来,于是自身立场就岌岌可危了。”
  “这,不能算她的责任吧”作为把规则书强塞给大妈的谈判者,云生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
  “怪谁呢,谁叫她想要出头,又看不清楚自身以及魔法师社会的现状呢。”泰贝莎有些不满。
  “我倒觉得,她内心是看清楚了,嘴上不敢认,要知道阿肯梅尔原先的驻地,是被一支东方异术者五人小队如入无人之境地摧毁的,再多的理由都改变不了这个屈辱的结局。”倒是加西亚加入了话题。
  真正的原因是,当时的阿肯梅尔为了竭力赶工制造「达摩克利斯」导致炼金术师族人疲惫不堪,内防才会彻底空虚,才会没人能拦下那支东方异术者小队的屡次挑衅,而且,最终摧毁阿肯梅尔驻地的真正犯人,是阿肯梅尔藏匿于地下的“合成实验体”「光暗螺旋」的失控造成。
  梳理整个来龙去脉,就知道阿肯梅尔其实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情况下,才被人打成现在的样子,尽管,把阿肯梅尔的原驻地当做目标,也是张云生的建议来着。
  不停产生内疚情绪的云生便为其辩护道:“——阿肯梅尔是类似工匠的家族,被异术者打翻好像没什么错。”
  “其他的小家族可以像互助会那样团结起来,或者依附于大家族行事,但作为时钟塔的创始三家之一,本该作为保护他人的立场,被人打成这样就说不过去了。”但泰贝莎却完全不留余地地继续攻击着阿肯梅尔:“要不然,我们迪尔倾干嘛要强行吸收那么多破落家族呢,为的不就是,不出现阿肯梅尔这种窘状啊。”
  云生不想再继续这略显尴尬的话题,于是提起另一人:“那么,盖亚德学院怎么不在了,不会也是被加西亚踢出局的吧?”
  原本云生带着开玩笑的态度怀疑起了加西亚,但加西亚却连连摆手:“不不不,那老家伙下面已经废了,身为专业人士的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捅这个秘密出来。”
  “喂你这不是刚刚捅了出来吗?”云生冷汗淋漓。
  “咳咳。”泰贝莎假咳几句,把云生从加西亚这里拉开,说道:“学院长决定回学院教书育人,所以把他的工作交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
  家族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高可能还不够一米四的小男孩,虽然装作很成熟的模样,但是紧张地抱着巨大的水晶球,视线里充满了惶恐。
  “这位代表,基本就是彻底的未成年吧?!”云生有些惊讶。
  “他13岁,但是评议会成员没有说过一定要成年才行啊,只要能代表家族的意见,不就行了吗。”泰贝莎反而不解。
  “可这个孩子,究竟能做什么重要决定啊”云生问。
  “当然不能了。”泰贝莎亲切地微笑道:“不过,俄斯托勒蒂家族确实把决策权交给了这个小孩代表,所以他还是会有自己的不成熟想法。”
  也就是说,现在时钟塔的局面里面,创始三家的其他两家几乎沉默,只剩下迪尔倾一家大权在握。
  “再大一点,这个小男孩大概会很好吃吧。”而蛇蝎女加西亚也露出了与泰贝莎异曲同工的亲切微笑。
  “喂,你们两个都笑得很邪恶哦。”云生吐槽道。
  “怎么会!我是在期待这位少年议员的成长好吧!”这一正一邪两个女人的答复,竟然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一定会是一对非常好的朋友,一定的。”云生一边小步疏远,一边看着两人的视线里面透着无比的轻蔑。
  就在泰贝莎跟加西亚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想要辩解自己与眼前这个碧池女(或石头女)毫无关联的时候,一个披着法袍,内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